某综漫的次元旅者 第四章 弱者愤怒，抽刀向更弱者

“窸窸窣窣——”

细密的雨雾飘落着，拂过废墟上仍燃烧着的业火。

门廊处，人类的残渣混杂着建筑的碎块，在焦黑的画布上呈现出凄惨的绝景。

“啪嗒！”

清脆的脚步声踩着细碎的石子，停在了一块已经被炸断的手掌前。

面前，是焦黑的残骸。

这是雨生龙之介留下的仅存的痕迹。

残骸的右手，黑色皮手套破破烂烂，隐约透露出被烧焦的手背肌肤。

以及三划猩红的令咒刻痕。

“令咒是召唤英灵的必要条件，同时也是控制英灵的缰绳，那么问题来了……”

踹开那已经稀碎的头颅残渣，烧焦的味道让方诚屏住呼吸，但他还是忍不住喃喃自语道：

“该怎么把尸体上的令咒取走呢？难道还要我去找个外科医生，把这些令咒缝在身上？未免也太重口味了吧？”

即便是最博学的魔术师，也很难从尸体上剥离令咒这么精密的魔术刻痕，以方诚门外汉级别的知识储备，更是只能望洋兴叹了。

“不过也不是没有收获……”

抬手，不顾令人作呕的血污，他捡起那枚断手，装进了提前准备好的箱包里。

迈步，跨过这焦黑的残肢断臂，推开被炸得稀烂的房门，迈入了没有任何装饰的客厅。

没有地毯，也不是常见的实木地板，空气中充斥着爆炸产生的刺鼻硝烟，房屋的玻璃窗也被震裂了。

“还好……”

环顾四周，视线从几个房间梭巡而过。

雨生龙之介是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他这套租来的二层小楼过分简洁，没有多余的橱柜摆设。

短短几分钟时间，方诚就把房间里每一个抽屉拽出、每一个柜子砸烂、甚至连厨卫的水箱也砸得粉碎。

之所以手段如此简单粗暴，则是由于不远处传来的警笛声越发嘹亮。

……

“这孩子……”

二层，通过雨生龙之介尸体上的钥匙，打开那沉重的闸门。

嗅着空气里令人反胃的血腥气，方诚的目光瞥向不远处被捆在椅子上的稚童。

那孩子已经没有呼吸了。

“……”

面不改色，在这如同屠宰场般的封闭空间里，方诚压下了心中的负面情绪，以淡漠的目光不过审视着房间里每一个可以藏东西的角落。

终于，在这密闭房间的正中间，那台用来折磨孩童的木桌下的抽屉里，方诚找到了他的目标。

一本薄薄的魔术手札。

看样子，大概是“雨生家族”遗留的痕迹。

是的，雨生家族。

雨生龙之介，并不是一个“普通”的杀人魔。

两三百年前，雨生家族也曾是東瀛名声赫赫的魔术师氏族，他们的家族起源于西欧，由于与如日中天的魔术协会时钟塔产生了冲突，被迫全族移民到了東瀛。

然后，由于水土不服，以及魔术基盘与灵脉属性等原因，雨生家族的后代体内的魔术回路越来越多。

是的，魔术回路越来越多，魔力的质量也越来越强。

但这却并不是一个好消息。

经过几代人的繁衍，雨生家族的后代全都出现了魔术回路被堵塞的现象，固化的魔术回路无法再让魔力流动，诞下的后裔全都没有研习魔术的才能。

追逐根源的理想告一段落，雨生一族更是被東瀛当地的魔道世家猎杀，而作为仅存的遗孤，雨生龙之介也只保留下了这份对他毫无用处的魔术手札。

“只有基础魔术，估计还是时钟塔两三百年前就被淘汰了的老旧版本……”

昏暗的灯光下，目光从魔术手札上一行行黯淡的字迹扫过，辨识着被血污弄脏的细小文字，方诚甚至无视了这密闭空间里令人作呕的腐朽气味。

“可惜，我也没有‘魔术回路’。”

在这魔术手札的封面下，则是一页猩红的魔法阵。

那正是“召唤英灵”所需要的仪式法阵，下方还细致地标注了需要咏唱的咒文。

原著中，雨生龙之介正是凭借这被血污弄脏的魔术手札，完成了召唤英灵的神秘学仪式。

对于方诚而言，这些都毫无意义。

“没办法，只能先去找个‘专业人士’，把雨生龙之介手背上的令咒剥下来了……也不知道这种简单粗暴的方式能不能骗过大圣杯。”

叹了口气，抖了抖那枯黄腐朽的手札，方诚已经能听到楼下传来的尖利的警笛声，以及凌乱但警惕的脚步声。

看样子，冬木市的警员们也发现了他的踪迹，正谨慎地向二层逼近着。

“辛苦了，这么晚还要加班。”

背对着豁然洞开的钢铁闸门，听着身后齐刷刷的举枪声，方诚摆了摆手。

“砰——”

下一瞬，在小口径的手枪子弹出膛的同时，那昏暗灯光下的青年化作一抹残影。

子弹打在满是血污的墙壁上，一名名全副武装的警员战战兢兢地挪进这血肉模糊的炼狱，发出了无意义的悲鸣：

“这里…到底是……”

“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

“呼……”

瞬移，消失在了雨生龙之介的米奇妙妙屋里，又在眨眼间出现在被雨水淋湿的街道。

湿漉漉的空气抹去了他身上浓郁的血腥味，不远处二层小楼里警员蜀黍的哀嚎声仍依稀可辨。

亲眼目睹了那样的惨状，想必他们几天内都吃不下荤菜了。

摇了摇头，薄雾般的雨水打濕了衣襟，也抹去了脸颊处沾染的焦黑灰烬。

“那么，问题来了。”

抬起右手，手背向上。

目光缓缓压下，在朦胧的路灯照耀下，方诚的视线汇聚在传来淡淡炙熱感的手背。

三划猩红的刻痕，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他的手背上。

是的。

他被“大圣杯”选为了御主。

“为什么会这样呢？”

半眯着眼，黝黑的眸子中闪烁着危险的意味。

他不是魔术师，没有魔术回路，更不懂得如何施展魔术。

理论上来说，圣杯是不会将他选为御主的，除非冬木市境内没有其他合格的魔术师了。

那么，真的是这样吗？

轻掐眉心，将无意义的担忧抹去，无论这是幕后黑手的精妙布局，又或是伪装成巧合的阴谋，对方诚而言都无关紧要。

他只要召唤英灵，然后离开〈型月〉世界即可。

更何况，他要召唤的英灵……

绝不是那些“普通”的货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