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十多分钟,我们上了岸,我打量四周的环境,发现四周都是峭壁,有小型瀑布溪流顺着悬崖流了下来。
闷油瓶依然向前走,也不知道要将我们带入哪里去。又走了半刻钟,我看了看天色,已经暗下来了,闷油瓶带领我们从一个山体缝隙钻了进去,我刚开始还有点犹豫,但一想到前方带路的是闷油瓶,不安的感觉马上烟消云散。
脚下都是水,已经没过了脚踝,我们淌着水走,渐渐的,随着我们向山体缝隙深处行进,就觉得自己看到的景色很熟悉,这......这像是地下的井道口啊。
当初我为了救落水的胖子,被一条野鸡脖子盯上,如果不是三叔的人救了我,拖拽我进了干涸的井道,我这条小命能不能保住还另说。
闷油瓶走到前方一个岔道口,他停了下来,左右看了下似乎在找什么,我们一行都看着他,黑瞎子了解闷油瓶啊,他四下一找,突然道;“这呢。”
我们就看到右侧石壁上有枯萎的树根垂落下来,头顶上方是巨石横亘的井道底部,树根后面的墙壁上似乎刻了一个记号。
闷油瓶上前用手摸了下,然后向右边行去。
又走了十几分钟,居然看到了一处甬道,也不能说是甬道,就是个凹陷的地方,因为下雨的关系,四周墙壁上还有水混合着泥流下来,更奇怪的是,在这里看到了烧过残留的黑色灰烬,四周有一些树枝和干草。
黑瞎子走进去打量了下,对我们道;“这有人呆过的痕迹,估计是上次来这的人留下的。”说完看向闷油瓶;“哑巴,你想起了什么?”
闷油瓶看着地下那堆黑色余烬,开口道;“火堆。”
我走上前,想了下对他道;“这曾经点起过火堆是吗?”
闷油瓶点了下头,我又问道;“你还记得和谁吗?”说完我脑海中灵光一闪,想起了一个人。
陈文锦。
闷油瓶曾经和陈文锦两人消失过一段时间,然后我和三叔汇合以后,在蛇的攻击下走散了,紧接着我就遇到了他们两个人,不是现在这个地方,而是另外一个甬道,难道说,他们俩个曾经在这里休整过?
我们几人对视一眼,胖子开口道;“小哥,你在想想,那人是不是陈文锦啊?”
闷油瓶皱了眉,喃喃念叨;“陈文锦......是谁?”
我想说陈文锦差点成为我三婶,你们俩以前是在一个考古队的,而且曾经来蛇沼时,你还挺担心她的安危来着。
想到这,心里有点不舒服了。
他妈的,闷油瓶忘我忘的彻彻底底的,别人他倒时不时有点印象。
黑瞎子许是通过我表情知道我想什么了,他嗤笑了一声,莫名其妙的,我转目望了过去。
他咳了声对闷油瓶道;“哑巴,你和谁在这呆过,都不重要,真的,想不起来也没关系。”
闷油瓶有点疑惑的看着他,我一下子明白黑瞎子话中的意思了,脸有点红,被人猜重心事似的,对他呲牙让他闭嘴。
小花将背包放下,对我们道;“在这休整吧,胖子说晚上雨林太危险了,这地方虽然也不安全,但也算是一个落脚点。”
胖子想起那些蛇,道;“晚上那些蛇就会出来活动,他妈的,谁知道会不会来这?还是得去外面整点淤泥,咱们有防水布,到时候把这甬道口堵上,在抹上泥,还安全点。”
我想跟他去,胖子把他背包递给我;“你可拉倒吧,就你那体质,老子和你单干点什么都犯怵,西贝货,咱俩去。”他冲着张海客喊了一声。
张海客听见这名字非常不悦,对胖子道;“我有名有姓的,请尊重下人OK?”
胖子嘴角一挑,对他道;“客客。”
我一下笑出了声,小花将食物从背包里拿出来一些,对胖子道;“要不我和你去吧。”
张海客听到这名字差点气够呛,看了我一眼,我止住笑,对他道;“辛苦辛苦。”并对他作了个请的手势。
张海客和胖子拿起防水布就出去了,这雨林最不缺的就是淤泥,哪哪都能弄到,刚才我们进来时,在外面就看到不少。
黑瞎子不放心,对我们道;“算了,我也去吧,这一到晚上太危险,我替他们俩看着点,一会就回来,花爷,你陪我去。”
小花看了眼我和闷油瓶,马上反应了过来,拿起狼眼手电;“行,吴邪,我们一会就回来,你把食物都拿出来整理一下吧。”
“你们几个意思?弄点泥用这么多人吗?”我纳闷的看着他们。
黑瞎子对我一笑道;“放心吧,不会有事的,还没到晚上呢。”
说完,两人也走了,只剩下我和闷油瓶两人。
一瞬间心情有点复杂,也不知道是该感谢他们体贴还是识相,给我们两人独处的空间,真是没有条件也要创造条件,他们真是辛苦了。
我坐在甬道里的一块石头上整理背包,将里面的压缩饼干和罐头都翻了出来,闷油瓶坐在一旁,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将外套脱了下来,非常潮湿,但这地方也不能生明火,浑身潮得难受。
心里起了自责,事情发展到现在,全是自己一时冲动引起的,黑瞎子入谷之前对我说,自己做什么事情,得去承担相应的后果,我摸了摸脑门,突然有点愁。
后果?
他们中间的任何一个人如果出什么事,都足够让我疯的了。
吴邪,这堂课你是得好好记着。
小哥。我坐到闷油瓶身边,把水壶递给了他。
闷油瓶看着我,眼底有对我的熟悉,唯独没有以前那种眷恋的温情,这样也很好,他都能接受我的亲吻,我们的关系,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我也想开了,闷油瓶就算是记忆再也恢复不了,也没什么,我可以用新的记忆去填补他过去的记忆,我们可以重新开始生活,可以把所经历的事情慢慢说给他听,让他知道我们都经历过什么,他想寻找,好,去哪我都陪着他。
只要他在我身边。
我握住了他的手,他没反对,只是低头看了眼两人交握在一起的手,他手温凉,似他整个人一直给我的感觉。
“这地方应该是我们上次来时,你和陈文锦躲避那些蛇曾经呆过的,她是你曾经所在考古队的领队,也是我三叔曾经的恋人,你们去西沙海底墓时,发生了意外,之后的事情...........”
闷油瓶静静的听,他看着我,随后问;“你呢?”
我愣了下,随即反应过来他的意思,对他一笑;“我?你去追文锦,我没追上,然后经历了很多事情,差一点就命丧蛇沼之中了,不过到最后,在另一条甬道里我碰到了你们,也知道了一些关于我三叔的事。”
闷油瓶看着我,我接着道;“我太笨了,不明白你给我的提示。”想到这,我笑了出来,想起闷油瓶在甬道里对我说,“我已经暗示过你了啊,以为你已经知道了”,我就想笑,他那算什么暗示,谁能明白啊!
我看向他,眼含笑意,道;“那时我们默契还不够,情况也很复杂。”
他点点头没有任何言语,只是看着地上的余烬,眼神很淡,似乎在想我说的话,又似乎什么也没想,就在那里发呆似的。
我握紧了闷油瓶手,两人肩靠肩坐在一起,此时只觉内心很安静,自从被黑瞎子开导过后,曾经那股让我痛不欲生的情绪越来越淡,心境竟有了一种平和的感觉。
好像突然就理解了闷油瓶时时刻刻都很淡然的姿态,这种淡然,也真不是他装出来的。
有了足够的阅历,走过最崎岖的旅程,经历过连灵魂都撕裂过的痛楚,差一点连自己都迷失了方向。
但是,面对深渊地狱你却生生转过了身,后退后退,你的精神在后退过程中已经不知不觉在升华,看待事物也已经发生了质的改变。
那是什么呢?
一种接受与洒脱,接受世间所有的不公平,所有的痛苦,知道它们永远都存在,但你可以无限的包容。
一种对于世间万物的淡然。
我眼中突然有了泪水,经历过这所有事情后,我发现自己的精神在这一刻,居然和闷油瓶站在同一高度,我仿佛理解了他所有感受,他的情绪他的所想,他一直以来面对世间的姿态。
这本应该是我梦寐以求的,我以为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和他在思想境界上有比肩的一天,没想到,却不是如此。
我应该高兴的,自己终于在这一时刻追上了他的脚步。
但是,心中却有了股难以抵御的痛苦。
不是怨恨的痛苦,是心疼的痛苦。
形成这种态度和思想得经历多少折磨,就像是自己的心脏被伤了无数次,然后愈合又受伤,又愈合又受伤,如此反复,直到麻木。
我眼泪落了下来,砸在两人交握的手上。
闷油瓶察觉,侧头看向我,见我如此愣了下,他想伸手替我擦,我对他笑了;“我没事。”
我抬起两人交握的手,重重吻了下他的手背,眼睛虽有泪水,但此刻心情却万分疼惜温柔;
“就是,很心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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