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量劫光 第二十四章：南下交锋

“我准备去望天山，”厉月容在阁楼处已经等着他了。

“文祖传承的起源地，”厉月容给他解释道：“十年将至，我有不得不去的理由。”

“你希望我怎么做？”云痕问道，望天山好像不在玄荒国内吧。

“我希望你作为外援陪我一同前往，”厉月容邀请道：“文祖传承者有十位，这次我要去争的是……”

文道天下行走！

三人坐着马车出了城，看着城外这满目疮痍的地脉，云痕也不由得感概，圣境和圣境之下，已经不是一个世界的修行者了。

只手遮天，跺脚撼地。

“天下行走是一个道统或者势力年轻一代掌其权行其事的名头，”厉月容给云痕解释道。

不是什么势力都能有天下行走这个称呼的，一般只有不朽道统或者王朝势力才可以。

“玄荒上一代天下行走就是穆王！”厉月容举例。

“我记得文祖不是儒道修行者？”云痕不解，将一些糕点递给了许沫沫。

“毕竟是文祖！”厉月容没有过多解释，云痕也了然。

当一人之力足以压服天下时，开宗立派也无可厚非。

“不过似乎文祖与儒道有着不为人知的往事，”厉月容把自己知道的故史讲诉出来，两个吃糕点的人是听得津津有味。

文祖成道，大兴儒家，但万年之后，文祖在即将成为儒道至圣，统领儒门之际却脱离儒家，于望天山归隐，实在让人匪夷所思。

云痕正要说话，突然神色一动，把手搭在桌子上敲击了两下。接着说道：“许是文祖潇洒惯了，做不得这大成至圣。”

厉月容见他如此，当下也警惕起来，不然依旧保持沉稳。

马车已经远离流水城千里，这里人烟稀少，就是流水城主雪肃清一时半刻也赶不来。实在是杀人埋骨的好地方。

云痕将许沫沫抱起放开厉月容怀里，叮嘱了一声。

掀开帷裳，走了出去。对着前面拱手道：“阁下跟了我们一千里了，出来见见如何？”

微风不燥，阳光正好。

云痕也不着急，过了一会，前面慢慢走来一身披袈裟，手持念珠慈眉笑眼的中年和尚。

“阿弥陀佛，施主不愧是柒自爆都带不走的高手！”和尚赞叹道，他不过是对厉月容关于文祖的记录感兴趣，稍微靠近了一些就被发现了。

“哦？”云痕联想到那个决然赴死的火道皇境。

眼前这一位和尚对比柒的话，威势更盛，战力更强。

“你是谁！”云痕将剑抽出一尺，他已经在蓄力了，很明显是敌非友，那就只有一战了。

“贫僧代号：伍，”伍并没有先动手的意思，但是气息却牢牢锁定云痕。

“看来今天是无法善了了！那就来战！”云痕猛得凌空一剑，这一击是久聚之力。

剑气虽未凝，但其势大力沉，足以一击杀伤皇境。显然云痕经过药力灌输，实力也有不小的进步。

“铛！”

伍只用两根手指夹住了这接近帝境的一击，甚至还发出了武器相撞的破空音。

“不够！”伍手臂一震，将云痕甩回了出去，道：“以施主表现的实力，可以击败柒，但无法不可能将他击杀，更不可能逼他自爆。”

帝境！而且在帝境这个层级也不是弱者。

帝境虽然不如圣境那般可怕，但是不出手则已，只要一出手，那必定是山呼海啸，石破天惊。

厉月容也是出来了，自从那个事件后，还遗留在人间的帝境已经不多了。

“一会我拖住他，你带沫沫先走！”厉月容唤出文祖随笔，若论困、缚、缠，她得到的文祖传承绝对是此中翘楚。

“没用的，这和尚的目标是我！”云痕屏气凝神，这人的气息不比仇公公差。

“好！你小心些，东海城见！”果断才是厉月容的作风，她将一大半灵力注入到云痕体内，转身将许沫沫抱着御空离开。

伍并没有阻拦，云痕说的对，伍的目标只有他。

“战！”得以厉月容传来足有大成巅峰皇境的灵力，这次云痕战力才算完整。

“这才稍微成点气候！”伍依旧是单手抵挡，任凭云痕的剑气挥洒，他亦不退半步。

“一剑斩虚！”

云痕抽剑上斩，这一剑仿制雪肃清硬撼妖王的一击，配上浩然正气的文祖传承灵力，足以破开虚空，斩灭芳华。

“来得好！”

即使伍的眼光来看，这一剑已经堪比帝境，容不得他随意弹开了。

伍动用组织里的大神通，这是只有帝境才能一窥的真正道法。

大漠佛门金刚度厄功！

伍整个人被金光笼罩，梵音阵阵，瑞气千条。

他只出一拳，伴着佛光将云痕的剑气打灭，甚至这一拳还没停歇，依旧打向云痕。

“砰！”

云痕只来得及将锈剑一横，整个人便被击中，连同剑身直接在他胸口，在地上滑行了三五丈才停下。

这拳劲甚至透过他，把身后的山坡都给打平了。

“不愧是帝境，”云痕强压下喉咙中的血，虽然不是精血，但也老值钱了。

“施主也很厉害，”伍赞叹道，自从他修炼有成，帝境之下，还没有人能接他一击而不倒的。

“是嘛？那你要小心了！”云痕

斗步踏罡，他要开始拼命了。

“哦？施主还有后招？”伍来了兴致，他这次只是路过，听说组织中的柒任务失败，这才来一观究竟。

“和尚，瞧好了！”云痕慢慢将剑插回剑鞘，做出拔剑姿势。

伍好奇之下，见云痕的气息不断内敛，竟将灵力全部压制到两手之中。

“好霸道的招式！”伍不敢大意，这种招式一般人若是施展，怕是还没进行一半，双手就得自爆。

是典型的伤己再伤人的自损武功！

佛光普照，化为一道光环立于伍身后，这才是他的战斗姿态！

出剑！

没有剑气，没有剑意，更不是剑招！

只是简简单单这一刺！

“滴嗒……”

看着手掌淌着的血，伍问道：“这一剑叫什么名堂？”

“还没想好，”云痕喘着粗气，厉月容传来的修为尽数在这一剑当中了，就连体力也是所剩无几。

一剑惊世，能以皇境破度厄之躯，闻名天下的剑招也不过如此。

“应该起一个好名字！”伍杀心渐起，本来只是心血来潮想见见能杀柒的高手，现在看来，他需要为组织除掉大祸了。

“还没完呢！”云痕右手一拍马车，四周密密麻麻的灵光显现，一道接着一道笼罩在伍身上。

“阵法？”伍刚想动用灵力透体，却发现套他身上的法光正在压制灵力。

“哼！”伍身躯一震，这道法光就破碎开来，只是在这时间里，更多的灵光将他套住。

“大和尚，阵法：画地为牢，感受一下，我先走了，不用送。”

既然已经知道暗中有人跟着，那么云痕怎么可能没做准备。

“好险！”云痕马不停蹄的跑，他速度比不得能御空的修士，更别提是帝境了。

厉月容为了防止被追上，还特地跟他说了假地址。

“先去临江城看看，”云痕收起地图，也算他倒霉，招惹了一个帝境。

厉月容好歹也是个半步帝境，跟金宽道门真人一个级别，应该不会遇到什么危险吧？

……

伍挣脱开了阵法，毕竟是帝境，力可搬山，行若奔雷。

“很精妙的阵法，如果是这小子的实力再高一点……”伍皱起眉头，一个皇境罢了，竟然这么棘手。

“欺负一个小孩有意思么？”滚滚音波如炸雷一般响在此处。

话落，一道寒意笼罩着伍身上，久久无法散去。

“谁！”伍大惊失色，这每一个字都仿佛千钧之力压在他身上。

云端之上，长鹰一脸阴沉，漫步而下，在苍茫地界备受宠爱的少爷，也敢伤！

“妖……妖王！”伍感受着弥天妖力，战战兢兢，如临深渊。

伍感觉心脏都要炸裂了。他怒吼一声，澎湃的灵力散发，刹那间，一位手持禅杖的罗汉法身显现。

这是他的罗汉金身运气图，耀眼的佛光充盈在他的体表，至刚至阳。

“灭！”

长鹰轻轻点出一指，妖芒灭世。

只是一指，那墨玉色的妖气如灵蛇一般在舞动，强大的力量使空间发生了震荡，以迅雷不及耳之势瞬间冲到伍面前。

妖力盖压佛光，巨大的能量流如山洪爆发一般喷放而出。

只听“咔嚓”一声，伍一手按着胸口，跪伏在地上似乎要将自己的血吐个干净。

此刻伍狼狈无比，他的罗汉法身被打破，佛法光环被击碎。就连身上的所有法器，也无一例外损坏。

就算日后缓过来，修为也要一跌再跌，能维持在帝境，都是弥天大幸。

长鹰负手而立，这一刻他的身影仿佛山岳般浩瀚，他的四周回荡着神魔般的力量。

圣境无双，莫过如此。

“前辈……”伍好不容易稳住伤势，脸色苍白说道：“人妖有约，天地可证，圣、帝二境不可随意屠杀对方低修行者。”

“要不是因为这个狗屁道誓，你现在还能说话吗？”长鹰冷笑道。

“还不快滚！”

伍怛然失色，他已经能感受到长鹰有了些杀意，当即朝着东边逃遁。

“哼，什么玩意！”长鹰不屑，不过也是欺软怕硬的东西。

……

“这城池好小，”云痕眼见着这临安城还没有流水城一半大，就连城门的守卫也是大猫小猫几只。

“算了，进城修整一下，也不知道那个和尚追来没有。”有厉月容的灵力加持尚且打不过，现在就他一个人，还是躲躲吧。

交付了厉月容帮他造假的文书，顺利混进了城。

临江城，宽阔的青石街道，熙熙攘攘的行人，不绝于耳的叫卖……

“冰糖葫芦，又大又甜。”

“狗肉包子，皮薄馅大，香汁浓郁可口！”

刚一踏进城内，就听了各种人声，非常的热闹，车水马龙，行人川流不息。

“有些不对劲，”云痕将感知力开到最大，临江城只是未央国的一个边陲小镇。

为什么这里暗藏了不少高手。

“皇境八人，王境不计其数，帝境好像也有几个……”云痕不敢妄动，从他刚刚进了城，至少有三道皇境以上的气息停留在他身上。

云痕面不改色，他身上没有半点灵力波动，就这一点，许多感知过来的气息都消散了，唯独一道久久不停缠绕在他身上。

“开间上房，”云痕丢几块碎银，住着一不上不下的客栈。

看着云痕如同凡人一般行事，在城中某个宅子里，一个不修边幅的老道有些疑惑自语：“难道是贫道感觉错了？”

“好险，这气息不比和尚差。”云痕微微呼了一口气，未央国的实力这么强吗？

区区一座临江城，竟然有不下三个帝境在此。

见没有气息注意到他了，云痕也是胆子大了起来，悄悄混进一个暗藏着诸多王境，一两个皇境的酒楼。

找了个座位，云痕假意吃饭，坐下偷听几个小道士的交谈，王境之间的逼音成线根本瞒不住他。

“道门大比，神秘黑衣人，流珠丢失……”云痕用杯子掩饰自己的神色，还真是特大秘闻。

现在这个关头，各个道统都在挑选天下行走，道门大比刚过，道子刚刚诞生。

道门天下行走信物，创派流珠就丢失了。

云痕也曾听雪若欢布道过，《太玄金锁流珠引》云：“昼夜斗转，周天无穷，如水流之不绝，星圆如珠，故曰流珠也。”

云痕探听到信息，与自己无甚关系，当下也是放松下来，却又听道隐藏在人中的一个小道士说的。

“传闻道门流珠内含星宿伟力，奥妙非凡，便是凡人持之亦可得帝境之上的修为，也不知是真是假？”

“自然是真的，我听闻每一代传功长老临终前，都将灵力注入流珠之内。”

“这流珠厉害非常，为何道子所持还能被夺走？”

“这我就不太清楚了，长老也没明说，不过肯定是那黑衣人偷袭道子。”

“持之可得帝境修为！”云痕舔了舔嘴唇，这不是打瞌睡的捡了个枕头————正好。

在客栈里，云痕盘膝而坐，拿出地图，回想着那几个小道士所说的话。

三位帝境出手尚且抓不住，道门护山大阵畅行无阻，这样的高手可不是他能对付的。

唯一一个好消息就是这人似乎还未至帝境。

“从道门所在的罗浮山到这，”云痕手指在地图上一划，光是直线距离都有三万多里。这是皇境能做到的事？至少他是做不到。

三位帝境守在这里，看来已经有肯定的把握那人会来此，他只需要坐山观虎斗即可。

若道门能夺回来也是罢了，若拿不回来，那我借用一下也不是不可以吧，云痕这样想着，将心思沉了下来。

三日后

“拿下！”

长啸声震动全城，一尊帝境腾起，浩荡的灵力如同高山流水般厚重，莫大压力浩荡四方。

这帝境凌空拍出一道符箓，引动天雷，整座临安城都跟着颤动了一下，雷光打向在前方奔逃的那一黑影。

“杀！”城中众有王境跟上皇境施展道门绝学：小周天剑阵。

一时间剑光覆盖天穹，两眼望去，四周都是白茫茫的剑气，威能甚至覆盖了全城。

身处于大阵中心的黑衣人反而发笑，那笑声清脆如银铃般，不娇媚、不霸气，却让人生不得厌。

“这到底是男是女……”云痕便是将感知力放到最大，也突破不了那一袭黑衣。

遮其夜幕，衬其光芒。这身黑衣不仅仅是掩其声形面貌，就是修为也不可察。

“莫要让她逃了！”三个老道从不同方向包抄而来，每一个道人就连毛孔都流露出道光，神虹惊世。

没有过多纠缠，一位帝境率先出手，掌劈长空，烟霞澎湃，雷蛇破天，声势大得出奇。

黑衣人当即祭出一道玉镯，与之对抗，两者间，虚空塌陷，天地通明，看着云痕心里打个寒战，这是什么级别的灵宝。

三位道人眼神凝重，这人实力不怎么样，但是灵器层出不穷，就这玉镯，此前都没见过。

“你们留不住我的，”黑衣人轻蔑一笑，一时间足足有八道法器悬浮于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