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光辉 第六十八节 振武营第一千户所

昨天修改完第六十七节忘了上传，今天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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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成在赶时间，跑到离河岸不远的地方他们就看到了河面上的黑烟，船没了，二百多瓦剌骑兵正在河岸上，他们有把握干掉这二百骑兵，但后续肯定还会不断地有小股对方的骑兵过来把他们拖住，所以没机会全体安然过河的，算起来俺答的大部队应该没有自己快，所以直接往西跑与俺答的骑兵赛跑是有很大机会赢的，他在一瞬间就作出判断。

柳三脚他们是几十年的老兵，虽然是步兵但骑马作战也一点问题都没有，五十多个人开始纵马狂奔。陆成并不担心自己会被拦下，按照他的判断，因为山峰的阻拦，答的前锋部队比自己落后大约一个半时辰左右，自己时间比较从容，而他之所以着急是因为早回去早做准备，一天的时间撤离这么多的百姓难度相当大，所以必定有百姓遭殃，但自己能救多少是多少。

双方现在就是在隔着山峰进行赛跑，俺答的大部队早出发了一两个时辰，但是因为人马太多，想全部渡过山口需要一天的时间，而陆成人少可以尽情狂奔，只不过也要考虑到俺答的前锋半天就有可能过来，所以他的时间满打满算只有一个半时辰，好在这时间对陆成来说够了。

其实现在的俺答与成吉思汗时代区别挺大，成吉思汗的喜好是杀人放火再抢劫，屠城是标配，而俺答迫于无奈不敢杀戮太重，他还是希望与明朝通贡的，所以抢归抢，杀人不多，问题是这种情况下纵兵劫掠，那些撒欢的士兵哪里可能会严格遵守他的约束，烧杀奸淫是少不了的。

地图上标志着前面有一个村庄，陆成为了保持长途的机动性配置了一人两马，但他们的马匹并不怎么样，耐久、耐饥、耐粗饲的能力和蒙古马没法比，这点距离蒙古马也就是热热身，可他们的马就需要休息一下了，远远地看到了村庄的影子，他打马飞奔过去。

村子里一片和平安详的气氛，村头一条黄狗在晒太阳，几个老汉也在树荫下乘凉聊天，忽然一阵隆隆的马蹄声传了过来，一众老者抬头看去，就看到百十匹马向他们飞奔过来，众人顿时惊慌的站起了身子。陆成早就从地图上知道这里叫沙沟村，很明显村民们并不知道瓦剌人来了的消息，他大声喊道：“谁是里长？里长在吗？”一个老者赶紧起身往村子里面跑，边跑边喊着里长，另一个老者站起来上前躬身道：“将军，里长一会就到，不知道诸位军爷有什么事吗？”

“都赶紧回家收拾东西，瓦剌人来了，离此不到半日的距离，都赶紧躲到山里去。”

“啊？”几个老者大惊失色，惊慌之下一哄而散，两个老者还滚到了地上，不一会村子里就开始鸡飞狗跳，远处一个六十多岁的瘦老头跑了过来：“将军，小的是此处里长，敢问将军这是怎么回事？”

“找人给我们弄点水饮马，瓦剌的大军越过古北口进来了，大约有一个多时辰就能到，你们赶紧收拾重要东西离开这里，有没有藏身的地方？”

“有，有，山里有藏身洞，可以过去躲一阵，可是敢问将军，瓦剌这是要打北京城？”

“不是的，他们就是来抢东西不会待太久，但是你们要随时注意。”

里长还是有些疑虑的样子：“将军，瓦剌上百年没有进来过了，这是怎么进来的？是真的么？”

陆成很无奈，也只能耐着性子跟他们好好解释，此时已经有人提了不少桶水过来，见自己的马已经喝上了水众人都下马休息，柳三脚不用吩咐，早就派出了两个探子一前一后去警戒了，众人倒不是很累，但是他们的马就没有真正的经历过战阵和高强度奔跑，必须等它们休息足了才行。

村里依然是一片哭喊之声，陆成有些头疼，这样的话没有一两个时辰是疏散不了的，里长已经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赶紧催自己带着的一个小伙子在村子里拼命喊，让赶紧走。

众人休息了一会，马匹也差不多缓过来了，正要起身，忽然，后面的急促的马蹄声传来，负责断后的老兵打马奔了过来：“佥书，那些骑兵追上来了，将近二百人，”众人听到立刻站了起来，齐刷刷的上了马。

“佥书，怎么办？”

陆成抬眼看了看村子里的乱象，对已经吓的快瘫了的里长喊道：“你们赶紧进山，收拾不了东西就不要了，命要紧，我们去挡住后面的瓦剌人，要快！”柳三脚听到陆成的话，没有犹豫拨转马头带领众人就向回奔去，陆成对柳三脚喊道：“前面路上列队，把他们全杀了，一个不能留，”然后打马跟上，手里的弓箭数量足够了，虽然没有地雷了但还有不少手雷，消灭二百人不是大问题。

后面瓦剌带队的是千户把都儿，这家伙也算是个悍将，冲锋陷阵从来不甘人后，在山谷前瓦剌大军被陆成的那个地雷阵所阻，把他气的暴跳如雷恨不得把陆成扒皮抽筋，所以俺答让人绕过山口去烧陆成的接应船只的时候，他自告奋勇的就来了，烧完了接应的船，远远看到陆成的人马往西跑了他就不甘心的带人追了下来。这是跑岔了路才晚了小半个时辰追到沙沟村。

脚下是一条不宽的路，前面有炊烟和鸡鸣狗吠，这是个村子，他随即就看到了远处一字排开站在路中间的明军，最前面骑在马上的正是那个明军的少年将军，他心中顿时一阵兴奋，终于追上了，这个该死的明军将领用区区几十个人就迫使瓦剌大军多绕一天的路，这让自己要少抢多少东西？他心中火起，高高举起了蒙古刀大声的喊叫了起来，这是战斗前的呼喊，后面的两千骑跟着拔刀一起大声喊叫着，战马不断加速形成冲锋的阵型，。

陆成早就赶到了前面，他骑着马镇定的站在那里，高举马槊看着距离，差不多了，已经到了复合弓的射击距离，马槊猛的一挥，五十支带着手雷的箭就飞了出去，“轰、轰”的炸响顿时把最前面几十个人炸的死伤一片，还没等反应过来，第二波箭就飞了出去，然后是第三波。

只用了三息，近百人已经躺在地上，鲜血染红了大地，把都儿的一只耳朵不翼而飞，他惨呼了一声滚落在地，一坨内脏正好胡在他脸上，他用手胡乱一抹再睁眼看去，自己身边已经没有站立着的人马，后面的骑兵收势不及和受惊跑回的战马冲撞起来，顿时乱作一团，就这一顿的功夫，一波波的箭不停地射了过来，随着惨呼声响起，陆成提马开始冲锋，他倒不是想单骑闯关，而是因为郝铁柱这个憨货已经控制不住自己了，他等到柳三脚他们的弓箭杀伤的差不多了，催马提刀就冲了上去，手中“屠大龙”挥舞起来，陆成怕他有失，而对面剩下的人马也不多了，于是也就跟着挺槊冲锋，柳三脚等人收起弓箭催马跟上，手中宽刃战斧高举纷纷杀了上去，

郝铁柱“屠大龙”舞起了一道黑光，他这把刀其实并不锋利，但是人家重啊，陆成深切怀疑这玩意砍人不是靠刀刃把人砍开的，是他娘的砸开的，什么重甲也挡不住这玩意啊。郝铁柱近两米的身高，手中几十斤的大刀舞起来，轮了一圈五六个躲闪不及的瓦剌骑兵就倒了下去，陆成随后跟到，他苦练了近一年的身体起到了作用，手中马槊递出正扎在一个骑兵的马脖子上，战马疼的人立而起把骑兵掀翻在地，陆成来不及收回马槊被扭得手疼，只能撒手提起了宽刃战斧，此时身边五十个老兵却从他身边飞掠而过，顿时血肉与惨呼齐飞，血水共长天一色。

陆成还没找到可以砍一斧子的目标，前面就空了，柳三脚这帮人杀人很有效率，基本就是找准空隙一斧就把人砍翻，等到解决完战斗这帮杀人不眨眼的老兵却连大气都没喘，留下陆成举着手里一滴血都没有沾上的斧子在风中凌乱。

柳三脚吩咐五个人去收人头其他人保持警戒，陆成刚讪讪的收起自己的战斧，看到几个士卒用斧子粗暴地砍着人头，忍不住吐槽：“柳三脚，你也是傻，二百来个人头，带着不费事？而且没准后面还有再来的，你带着怎么打仗？去把每一个人头上的右耳割下来，一只耳朵算你一个人头，”柳三脚的死人脸仍没有任何表情，大声喊着让那五个人只割右耳就行。

陆成对今天自己的表现还算满意，虽然冲上去的时候紧张的手脚发抖，但自己刺的那一槊还是很有力，只不过刺偏了而已，而且等到见了血自己就彻底放松不再紧张了，也是，练了这么久又跟冯九学了点功夫，怎么着也比一般的蒙古士兵强一些，只不过差的是临敌经验而已，估计下次再冲上去就没有什么大问题了。

柳三脚其实对陆成也很满意，这个少年自从来了振武营就使这个昔日混吃等死的部队焕然一新，成为大明一支少有的精兵，今天他刺出的那一槊自己看的清清楚楚，没有发抖，很稳、很有力，只不过经验不足刺偏了，这是个愿意和士卒同生共死的军官，值了。

割完了耳朵，一共一百八十三人，跑了俩，其中一个似乎是个千户，陆成没认出千户的服装所以没叫人去追，不过没关系，这近二百人是别想在大明烧杀掳掠了，郝铁柱像往常一样没有数自己砍了多少人，反正佥书不会坑自己。

尸体不需要收拾就摆在那里，大明百姓看到了知道有瓦剌人来了，会赶紧逃，如果是瓦剌人看到了那就让他们去收拾。检视了一遍五十二个人没有一个受伤的，众人骑上马再次往刚才的村子走去，这段时间他们应该撤的差不多了吧？还没到刚才的村口，忽然身后又传来马蹄声，陆成猛地回头，远远的两个穿着迷彩服的骑士飞奔而来，是胡二七的夜不收。陆成撤的时候没管夜不收，他们知道该怎么做，大部队退了他们还要不断的监视瓦剌大军的动向，以便于随时汇报，此时他们应该是有什么情报了。

“佥书大人，”最前面的正是胡二七：“后面又过来三百骑，不过派到西边的夜不收回报，有一万瓦剌前锋已经先渡过关口，正向这边快速移动，大约两个时辰就能堵住我们的回京之路，刘千户已经命人把附近的桥全烧了，我们过不去潮白河，要么进山躲着，要么冲过去，要么后退从东侧奔九十里从那里的渡口过河。”

陆成的眉头皱了起来，现在已经过午，大约是下午三点来钟了，晚上八点以后天才会黑，那时候俺答也要扎营休息，还有五个小时的时间，可前面的一万瓦剌前锋怎么办？如果进山或者回身从东边走自己是安全的，但不能及时赶回振武营了，他反复衡量着利弊，忽然从村内飞奔过来一骑，马上迷彩服很远就表明了他的身份。

“佥书大人、队长，前面有一千明军正在向这里进发，看旗号是振武营的，但不是我们的人马，我没有贸然联系，请佥书大人定夺。”

振武营？陆成糊涂了，刘三奎不是在潮白河南岸吗？怎么来这里了？但夜不收说的不是我们的人马是什么意思？胡二七却首先反应了过来：“是不是大同振武营的？”陆成也一下醒悟，对啊，振武营三个千户所，自己带领的是第二千户所，还有第一和第三千户所在大同，不过即便真的是他们这也挺奇怪，他们怎么来这里了？但不管怎么说不可能是俺答假扮的，他没那闲工夫。

“他们离此多远？”

“前后脚，应该这就到了，他们看到我了，在后面猛追呢。”

一阵马蹄声隆隆而至，已经几乎没人的村子南侧一队人马赫然出现，当先一个穿着千户盔甲的明军将领在前面带队飞奔而来。

“吁”勒住战马，最前面的那个千户大声喝问：“你们是哪里的人马？领军是谁？”

陆成提马上前：“振武营第二千户所佥书、领三品昭武将军衔陆成，敢问这位将军是哪位？”

“振武营？”来人非常惊讶，但这个少年的身份不一般，三品昭武将军是实授千户居然还是千户所佥书，这种配搭自己从没听说过，但从身份上说不必自己低，于是赶紧拱手道：“振武营第一千户所千户马芳，见过陆将军。”

马芳？这个名字有点耳熟，想不起来在哪里看到过了，不过看样子像是个耿直的汉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