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法很多,然而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坚决不可以南迁!即便北狄侵入,孤死也要死在瑶京!不可能白白把这片领土拱手相让!比尚书对此有何看法?”
司徒羽熟读华夏史学,他知道无论哪个朝代,迁都南渡之后往往只能苟延残喘,最终都是满目疮痍、生灵涂炭,哀鸿遍野,冤魂长啼,难逃败亡的命运!
“我们必须坚守瑶京,绝不投降!绝不南迁!我们必须捍卫大秦的尊严,瑶京是大秦的立国之本!”
比干挺直了腰杆,长长地舒了口气,赞叹道:“听闻襄王殿下英勇无比,深谙世事,我原以为这只是传闻,但今日一见,殿下的胆识令人敬佩。”
比干这马匹拍得有点过分了,太后请司徒羽监国,反对得最强烈得就是比干,甚至骂司徒羽只知享乐,毫无担当,一无是处。
司徒羽闻言心中一乐,谁说文臣便一身傲骨,不知变通?
“那么比尚书,接下来请为我们详述应对策略吧!”司徒羽微笑着点头,示意比干安排退敌之策。
比干站起身来,走到驻军图前,声音铿锵有力地说:“目前,瑶京内有一万余勇士,而北狄骑兵精锐达三万以上,加上步兵、民夫等,接近十万之数。”
“然而,这仅仅是西面的阙作军。如果将北面的哥舒军、东面的社尔军也计算在内,保守估计,北狄人有八万精锐骑兵,二十万步兵!届时京师城下,将会聚集三十万大军。”
妈蛋,这么多人?
司徒羽凝望着驻军图,北狄部族分成三股力量,分头向大秦发起进攻。
北狄阙作军队瞄准了龙门关、晋阳关等位于大秦的边关要塞;哥舒军则以平凉关为主攻目标;东方的社尔军则把辽东作为主战场,企图逼近京师。
社尔军推进缓慢,已与阙作军队会合。
三路齐攻!
“京师周长八十里,城墙高达三丈余,前几日臣查验了城防物资,物资充沛,守住城池不成问题,北狄不可能攻进来。”
比干信心满满地说道,毕竟就算是京师外面的龙门关,北狄都不一定拿得下来。
司徒羽颇感迷惑地问道:“北狄三十万大军直逼京师,而我大秦只有不足二万京营守卫,岂非寡不敌众?”
显然,三十万对二万,优势在北狄一方。
原本瑶京三大军营合计三十万大军,但大多被司徒斐带去北征,死在金奇台了。
比干继续说:“当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重建京营。”
“臣认为应该把大秦各地的预备军、沿海的抗倭部队抽调一半至京城,大约有三十多万人,这样我们不仅能守住京城,击退北狄也不在话下!”
“让御史台的监察御史去岭南、河东、河西、浙北等地,招募勇士操练,以防万一。”
司徒羽想了想,比干的目的不仅仅是击退阙作,更重要的是恢复京营的战斗力。这一手,虽然操办难度颇大,但是可比广征全国军户靠谱得多!
只有京营恢复强大的战斗力,才能保障京师的安全、保证政令顺利执行。
比干说的以防万一,肯定不仅仅是针对北狄部族,甚至还包括了大秦内部,刚刚北征大败,京营空虚,肯定有些人坐不住了。
“江宁那边有有盔甲、盾牌、弓、弩、铳、炮等武器200多万件,多的不说,只需运一半到京师,这场战斗就一定能赢。”
司徒羽努力压抑住内心的震惊,接过比干递过来的武备志,里面详细的计数了江宁武库的储备情况。
江宁是大秦的南中心,经济十分发达,有这么多武器储备也不奇怪。
他看着那丰富的武器清单,盔甲、盾牌大约有三十多万件,弓、弩竟然有五十多万,各种火器约有二十多万,特别是火炮近万门!
大秦能屹立200多年,还是有一定的底蕴的!
比干恭敬地吸了口气,挺直了腰板,缓缓道出:“殿下,在下担任兵部侍郎兼管辖河东、河西、浙北等地多年,已超二十载。”
“关于瑶京武库,不久前在下刚巡查完毕,而江宁武库在前年已经检查过。这一百万件兵器,在九月末将准时送至京城,绝无延误!”
司徒羽接过手中的奏折,递给了众多官员,共同商议。
“集结各地散兵备战,可行;运送军械至京城,奕可行。”
司徒羽环顾几位大臣,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然而,如比尚书先前所言,京城粮草告急,粮价飙升,一石竟价高达四两?怎么搞?”
司徒羽提出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俗语云,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若是粮草不足,再坚实的城墙、再庞大的兵力、再雄厚的武备,也终将无法抵挡敌人的进攻,战败只是时间问题。
司徒斐预备一月的粮草便亲征,司徒羽怎么说不能像他这样吧?
户部尚书韩琦急忙低头答道:“殿下,京城的粮食存量已不足十日,皇上离京时已调用了京仓内的所有粮草。”
“殿下,蓟州有充足的粮食。”比干立刻补充道:“蓟州粮库至少有七百万石粮草,足以确保京城充裕的粮食供应长达一年有余!”
韩琦摆动下头部,作为户部尚书,他岂能不知道蓟州储备的七百万石粮草?但他却说:“臣以为,此粮草,燃之益善!”
司徒羽目光锐利地扫过韩琦,心想这位户部尚书是不是不想干了?七百万石粮草,烧了更好?
烧了,京城的百姓将如何维生?韩琦是在搞笑吗?
比干没有回韩琦的话,而是继续说道:“请允臣提督京城各营军马,指挥诸将官,全力调集粮草进京。”
“臣以人头作保,九月十五之前,七百万石粮草将毫无缺失地运抵瑶京!”
比干继续言道:“关于运输问题,臣倒是有一计。”
“无论是调运军械进京,还是筹措口粮、加强京城防卫,或是招募义勇军入京,都需要大量的民夫。”
“请允许臣征调民夫,集结各地的民夫。”
“请殿下降旨!”比干的话语果断,又带着决绝。
听闻比干的建议,众大臣都心生敬佩。其实,不是没人想出这种方法,只是这一方法,责任过于重大,无人敢担其责!
他身为文官,依据大秦法规,兵部尚书等文职官员并无指挥军队之权,唯有三军都督府方可统领。
大秦的京营有三大军团,分别是前、中、后三军,分设三军都督,由大都督统管。
然而,在金奇台之战中,各都督诸位均战死沙场。如今,三军六名副都督府中仅剩前军左都督府一职。
比干竟真愿意担当重任!果然一心为国!
众大臣纷纷将目光投向司徒羽,比干的提议颇具大胆之气,但是,也不知司徒羽接不接得住!
司徒羽面带玩味地端详着众大臣不同的目光,心中颇感诧异。
自己这个闲散藩王,有话事权?
我允了,珠帘之后的皇太后,会允吗?
抱着试试的态度,点头同意道:“允。”
随后司徒羽在比干递上的奏疏上披红盖章。
比干接过奏疏,终于松了口气。
监国襄王披红,是迫不得已的选择。
先帝子嗣不丰,身亡后仅余二子。其中嫡长子司徒斐,已经被北狄人所控制。
现在只有司徒羽监国上位,虽然还未看出英明之处,但也绝对不是之前所认为的无能之辈,这就够了。
比干的担忧略微减轻,内心感到一些宽慰,但同时也感到了一阵眩晕,略显站不稳。
自从皇帝司徒斐被俘之后,朝野处于动荡状态,比干一心为公,疲于奔命,艰难地维持局面。
“咳咳,咳咳!”比干用力咳嗽了几声,由于长期的疲劳,他患有咳嗽,但这些日子一直忙于工作,咳嗽的症状越发严重。
司徒羽看着比干的咳嗽,心中感慨万千,比干的忠诚可见一斑。
隐于珠帘之后的吕太后终于开口:“比尚书策之周密,甚为完美。然而本宫闻之已久,倒是想要问一问你,我儿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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