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丛林之沉浮 93.火上浇油

顾盼出门追上孙建，打着下乡采访的由头，不由分说将孙建拉上车，一车开到一个遥远的荒野。

孙建一路上也没生气计较，只是情绪低迷一脸木然听之任之。

停下车，两人也自然地来到茫茫乡野。

“考虑怎么样了？”两人眺望乡野，沉默许久，还是顾盼忍不住发问。孙建仍是表情木纳：“考虑什么？”

“考虑什么？你还问我？你知道我这几天都快急疯了，生怕这次回来都见不到你人了。”

“结果是不是让你很失望？我还是死皮赖脸赖着没走？”

“是！我是很失望！”

“哼！你放心，我明天就卷铺盖！”

“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我走不走和你有关系吗？你管得着吗？”

“当然跟我有关系？”

“跟你有关系？有什么关系？”

“你——你来这儿是谁去接的你？是谁把你直接带到我姐那里的？又是谁答应要给我当老师、答应一起好好帮我姐的？”

“这算什么理由？强词夺理！你就说，我现在留在这里算什么事啊？”

“算什么事？那你想怎么样？我把你当老师，我姐把你当心腹，而且，她已经把你安排在办公室，你还要怎样？现在就给你任个一官半职？这可能吗？你知道现在的社会有多复杂，我姐就算真心想帮你，那也得一步一步按规矩按程序来啊？”

“所以我才要走啊。我就是不想给你们添麻烦啊？”

“你神经病啊？脑子进水了？我姐已经答应帮你把事情搞定，你干嘛不领情？你以为谁都有这么好的运气，这么容易就能和我姐搭上这样的关系？”

“那你就是说，我能搭上你姐这样的关系，还得亏了你喔？”

“当然！你以为呢？就因为你长得帅？还是省城来的大记者？我姐什么人没见过？你没听我姐说过，最初答应接受你，首先想到的就是你可以帮到我，你一来她就让我拜你为师。她就未加思索那么相信你、信任你，难道这里面就没有一点我的功劳？”

“谢谢！我还真没想这么复杂。你这份情我也领了。但我——确实不喜欢琢磨这些，也不适应你们这种氛围和圈子。我和你们根本就不是一个层面的人。你们都在天上飞，我只能在地上爬。”

“窃！是你瞧不起我们这些乡下人，你是觉得自己是大城市来的，跟我们一起就是同流合污。”

“顾干事！知道你是官家子弟、富家千金，你也用不着这么奚落我。”

“那好吧！那你以后也别总拿这些说事。我姐现在的处境你也都看到了，就算她是一把手，但手上没什么得力忠诚的人才，她想做点事情也是寸步难行。而我，空有热血忠贞，关键时候都是烂泥糊不上墙。我现在就连本职工作，没你的帮助依然是心里没底，就更谈不上能帮她出谋划策、排忧解难了。所以，现在是我求你能留下来帮帮我，也是帮帮我姐。我知道，这对你确实很难，牺牲很大。但我姐——她这人真的很仗义，只要你是真心帮她，她也绝不会亏待你的。”

“顾干事！你们都只想到你们自己，但你们想过我没有？我为什么会被人莫名其妙、不明不白弄到这项旮旯里来？我回回哪去？我留怎么留？我的前面都已经走投无路了。我还有什么心情考虑你们这些无关痛痒的烂事？”

“孙建！你别太过分了！不管怎样，我和我姐至少是真心把你当朋友，你就这样对朋友的吗？”

“朋友？我够格吗？我配吗？像我这样的人，永远都只是一只皮球，被人踢来踢去；一样工具，被人用来用去，一只蚂蚁，被人踩来踩去……”

“你混蛋！行！你滚！你爱咋地，算我眼瞎，还拿你当朋友，拿真心去喂狗。我告诉你，别以为地球少你还真不转了。你这一种人，就活该被人踩在脚下。”

顾盼说完，转身上车，一脚油门扬长而去，把孙健独自扔在荒野，真的变成了一只无助的蚂蚁。

孙建并不愤怒，也不着急，只是一脸苦笑，一脸无奈，干脆倒在地上，尽情享受这荒野的寂寞和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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