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同伟摇了摇头:“谢谢,刚抽完。”
长发男瞥了祁同伟一眼,自顾自的把烟点上,深吸一口;“来这儿都是抽烟的,你不抽烟来干嘛?”
“在病房里如意胡思乱想,出来散散心,瞎溜达溜达呗。”
长发男一副理解的表情;“得的什么病?”
祁同伟无奈叹了口气,轻声说了一句:“肝功能衰竭。”
长发男呛了口烟,咳出了眼里,不可置信的看着祁同伟,捏了捏祁同的胳膊;“这……挺壮实的啊!咋还衰竭了?”
“早期,算是运气好吧!”
“好个屁!运气好能得这王八蛋病啊!”
此时祁同伟心心里迅速的做出判断,这人有问题。
笑了笑反问:“你呢?”
长发男一副无所谓的表情:“我?我一身的病!”
说着,掀开衣服给祁同伟看他肚子上的刀口,腰间一道长长的刀疤,“过一天少一天!”
祁同伟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想要离开。
长发男马上接话:“我倒是没什么,就是觉得对不起家里。为了治病,把家里的钱都花得差不多了,最后还得死。”
祁同伟叹了口气:“死了倒也落个轻松,活着的可怎么办呢……”
长发男看了一眼祁同伟,干笑了两声:“是啊,尤其是你,还有个那么漂亮的媳妇儿。”
祁同伟警惕的看了看长发男,扯了扯耳垂:“你说什么?”
“得了,别藏着掖着的了,那姑娘那么扎眼,瞎子都看见了!谁不羡慕你啊!”
祁同伟听出他话里说的是孟钰,瞬间无语。
长发男扔掉烟屁,说:“不早了,我回去睡觉了。”
“兄弟,你住哪个病房?”
长发男眯起眼睛:“干嘛?有事儿?”
“没事儿!聊得挺投缘,你不嫌烦的话,我无聊的时候再去找你聊聊。”
长发男露出焦黄的牙,对祁同伟笑了笑:“再想找我,还来这儿。”
说完话,长发男头也不回的走了,
祁同伟看着他的背影,也笑了,露出一排小白牙,摸了摸耳垂。看了看四周还在抽烟聊天的病友们,也转身走了。
几天后,祁同伟病房。
安欣递给祁同伟一张照片:“你说的长发男就是他吧?”
祁同伟看着照片里的长发男,对着镜头露着一口焦黄的牙,点了点头。
“他叫冯大壮,外号疯驴子,无业,经常出现在各大医院,最近并没有住院记录”
祁同伟听到他就是疯驴子,咧嘴笑了起来,
把照片递给安欣:“就是他了,我得继续跟他接触,你安排给我弄一份肝功能衰竭的病例。”
“如果这个疯驴子真的是搞器官买卖的,他早晚会跟我要血型资料的!”
安欣收好照片,兴奋的点点头:“放心吧,我都给你准备好,你自己也小心点。”
之后祁同伟在医院应急通道里,又跟疯驴子聊了几次。
这天
通道里只有祁同伟和疯驴子。
疯驴子蹲在台阶上,翻看着祁同伟的病历,越看眉头拧的越紧。
祁同伟蹲在对面,装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
“哎呀,同伟啊!你这个指标都不太好啊!”
祁同伟显得十分紧张的说:“啊?不能吧!大夫跟我说没啥大事儿啊!”
疯驴子哼了一声:“他们懂个屁!就知道开药骗钱,你信他们,还不如信我。”
祁同伟摸摸耳垂:“那咋的,你比大夫还懂啊!?”
“你没听过久病成良医这句话么?我跟你说的都是实话。”疯驴子边说边指着病历。
“你看你这血小板数量!再看看这个癌胚抗原,都这么高了!”
“真的假的啊!我也看不懂啊!”
“唉,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算了,看你人不错,实话和你说了吧,不是哥哥吓唬你,你真的好好考虑考虑将来了。”
祁同伟低着头,配合着疯驴子演戏:“艹的,我还能有什么办法?只能认命呗。”
“你认命?可怜你那漂亮媳妇儿,命就苦喽,以后孤苦伶仃一个人,估计为了给你治病,到最后人也没了,钱也没了,只能给别人做小三了!”
祁同伟听了一脸的慌张:“那能怎么办!我也想给她多留点儿钱,我俩的儿子才刚满周岁,要是有赚钱的办法,把我卖了都形啊!”
疯驴子呵呵一乐:“把你卖了?你又不是小娘们儿,你能值几个钱儿!不过看你这人高马大的体格子,估计你那俩腰子能值些钱!”
“啥!”祁同伟继续装傻充愣:“腰子?啥腰子?那不是猪身上的么?”
“哎呀我靠!腰子!就是肾!就你这体格子,在黑市上一个最少得这个数!”
疯驴子撇着嘴,伸手比了个八的手势,在祁同伟面前晃了晃。
“一个八千啊?!”祁同伟装出懵懂无知的样子。
“哎呀我靠!一个就得八万!”疯驴子差点被祁同伟萌到。
祁同伟一听一脸的兴奋:“真的假的!一个八万呢!那我这器官功能衰竭病人的腰子也有人要啊?”
疯驴子一脸得意:“这你就不懂了吧!他们又不知道!再说那些得了尿毒症的只能移植,不移植就是个死,几万人排号,要是家里没钱没势的,好几年都不一定排得上他,哪还轮得到他们挑三拣四的了!”
祁同伟兴奋的蹦了起来“驴哥!那这么说,你有路子啊!?”
疯驴子看鱼已经咬了勾,又换成一副为难的样子:“哎呀,这个不好办,它犯法啊!”
祁同伟赶忙拉住疯驴子的胳膊:“哎呀驴哥啊!我特么命都快没了,还在乎什么犯法不犯法的啊!”
疯驴子看着祁同伟焦急的眼神,假装思考的点了支烟:“真想卖?”
祁同伟表情坚定:“卖啊!反正死了也得烧成灰儿,趁着还没死,卖了,给她娘俩留下点儿钱。”
“那行吧!驴哥给你打听打听吧,但丑话说在前头,你别抱太大希望,你把身份证、血型报告啥的都给我。”
祁同伟激动的眼眶湿润,一把搂住疯驴子:“驴哥,你可是我们一家的救命恩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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