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铸造车间,众人围着设备打转,目光如炬,不放过一丝细节,所幸并无差池,所有筹备皆就绪,恰似战舰已扬帆,只待出征号角。
步入精加工车间,张尘看向叶龙,神色凝重:
“叶厂长,工人评级做完了,可这高级技工安排,得好好谋划。咱这车间,是整车质量‘命门’,发动机精加工,失之毫厘谬以千里,关乎厂子声誉呐。”
叶龙面露难色:
“厂长,高级工本就稀缺,全放这儿,别的车间怕要‘喊渴’。”
张尘大手一挥:
“主次得分明,大部分搁这儿,各车间留一位骨干,以老带新,梯度培养,让这成技术‘圣地’,往后人才辈出。”
叶龙心领神会,应下即刻调整。
模具车间里,车间主任汤明杰满脸愁容站在一堆设备前,见众人来,忙迎上来。
张尘招招手,让他讲讲情况。
汤明杰挠挠头:
“厂长,咱人齐设备全,可模具咋做,两眼一抹黑呐。”
张尘笑了笑,耐心解释:
“模具可是工业‘巧劲’,拿汽车前引擎盖说,手工敲得费多少时日、保不准尺寸,模具就像定制‘模子’,上下两片,液压机一压,钢板成型,前期费工,后头省时省力,还能换着用。”
“过几天,研发部图纸到手,大胆试,有难题随时找我。”
汤明杰眼里放光,重燃斗志。
再往后,组装、喷涂车间皆秩序井然,毫无破绽。
配件厂更是热闹非凡,厂房宽敞,多条小型生产线”滋滋”运转,轮胎、玻璃、灯光等配件有序产出,工程塑料配件区域,新模具与冲压机默契配合,”吐”出一件件合格部件,成本低廉、质优高效。
张尘协调来周边工厂助力低技术配件生产,经反复查验,确保万无一失。
诸事完备,众人齐聚会议室。
张尘起身,目光饱含欣慰与期许,朗声道:
“同志们呐,半年血汗,终铸今日!首都汽车厂,从蓝图落地生根,茁壮成长,大家辛苦万分。”
“可这只是‘万里长征第一步’,往后挑战重重,望诸君养精蓄锐,开工前稍作休憩,仍按时出勤,待投产那日,再展锋芒!”
众人掌声雷动,满脸自豪。
会议散罢,张尘拖着疲惫身躯坐车回家,车窗外街景飞逝,心却早已飞进家门。
踏入家门,暖灯昏黄,饭菜飘香,父母笑脸相迎,正赶上晚饭时分。
母亲赶忙添碗筷,嘴上嗔怪:
“你这孩子,俩月不着家,厂子忙成啥样啦?”
张尘笑着坐下,边扒拉饭边说:
“妈,新厂搭建,事儿杂得像麻团,不过都弄好了,下月就能产车,验收一过,生产线就开起来咯。”
父亲眼睛一亮,乐呵道:
“哟,这般快!来年我也能坐坐自家产的小车喽?”
张尘打趣:
“那可不,到时让您过把‘领导瘾’。”
母亲笑骂:
“净说胡话,那车是随便坐的?快吃饭。”
饭桌上,母亲话匣子打开,唠起大院琐事:
“中院贾家新媳妇,可孝顺咧,眼瞅着就是个好苗子。还有后院龙老太,院里给申请五保户咯,听说子女为国捐躯,年轻时还帮红军做过草鞋呢。”
张尘正喝汤,闻言放下碗,眉头微皱:
“妈,这事儿怕有蹊跷。”
张尘搁下碗筷,掰扯起来:
“我琢磨,这龙老太五保户背后,八成是易忠海捣鬼。”
“他仗着管事名头,想给老太谋福利,又怕人不服,就编出‘烈士家属’‘红军贡献’的幌子,老太揣着明白装糊涂,不承认也不否认。”
“易忠海有这‘由头’,在院里行事方便,遇难题拿老太当‘挡箭牌’,时间长了,老太跟‘太后老佛爷’似的,旁人都得给面儿,俩人这算盘,打得精着呢。”
父亲母亲听得目瞪口呆,父亲咋舌:
“不至于吧,都是邻里,犯得着这么复杂?”
张尘哼笑一声:
“爸,您不懂。”
“易忠海心思深似海,上次贾张氏来咱家闹,他就想插一脚,扮和事佬,我可没搭理,真让他管,贾张氏不得‘狮子大开口’?”
父母惊问:
“你咋识破他的?”
张尘挺直腰板,神色傲然:
“我上过战场,啥洋鬼子的狡猾招数没见过?和他们斗智斗勇,这点小把戏,一眼看穿。”
“国内战争规矩不同,国外那可是生死一线,赢了国门安,输了万劫不复,国家领导有远见,咱才不用再过苦日子。”
父亲深以为然,点头叹道:
“还是领导英明,可不敢回从前咯。”
话题一转,又回到大院。
母亲忧心忡忡:
“照你这么说,院里这关系,咋处哟?”
张尘宽慰道:
“爸妈,别怕。”
“咱平常心,不掺和他们那些弯弯绕,权当看闹剧,闷了就瞧瞧,乐呵乐呵。”
“我早把院里人摸透了,像刘海中,官迷心窍,对大儿子溺爱,对小儿子严苛,老了怕难享齐人之福;”
“阎埠贵抠搜,家人都跟着‘紧巴巴’,不过人不坏;”
“许大茂一家,精致利己,没事笑眯眯,惹着就捅刀;傻柱,看着横,实则憨,容易被人算计;”
“贾家白眼狼,得寸进尺,媳妇还会装可怜博同情;易忠海,没孩子,执念养老,行事都围着这转。”
“其余几家,普普通通,随波逐流,龙老太也就那样,咱心里有数,别着了道就行。”
父母听得频频点头,心中豁然开朗,此后再看大院诸事,果然多了几分从容淡定,冷眼旁观间,倒真瞧出不少”门道”来。
夜幕像一块厚重的绒布,缓缓落下,将四合院裹得严严实实。
屋内,昏黄的灯光摇曳,张尘坐在旧木桌旁,侃侃而谈,把院子里那些人,从刘海中的官迷心窍,到易忠海的精明谋算,像抽丝剥茧般剖析得清清楚楚。
父母起初还满脸诧异,眼神里写满对儿子这份洞察世事能力的惊讶,可渐渐地,那目光转为欣赏与认可,仿佛一夜间,张尘不再是那个需要他们事事操心的毛头小子,而是能在生活暗流里稳稳掌舵的大人。
待张尘一番话说完,母亲揉了揉有些困倦的眼睛,打了个哈欠,父亲轻拍母亲肩膀,笑着说:
“孩子说得在理,以后家里事儿,也该让他拿拿主意咯。”
张尘见状,便收了话头,起身回房,伴着窗外轻微的虫鸣声,沉入梦乡。
天刚破晓,晨曦从窗户缝里挤进来,大院里便热闹开了,炉灶生火声、锅碗碰撞声交织。
张尘洗漱罢,匆匆扒拉几口母亲做的早饭,道别家人,迎着微凉秋风迈向汽车厂。
一进厂门,崭新气息扑面而来,厂房巍峨矗立,设备静静伫立,似在蓄势待发。
员工们身着统一工装,精神抖擞,在各自新岗位上忙碌,或调试设备,或熟悉操作流程,眼神专注,像是在雕琢一件件稀世珍宝。
车间主任们穿梭其间,仔细核查每个环节,不放过一丝隐患,那严谨模样,仿佛守护阵地的卫士。
张尘大步走进研发部,朱光标正埋头于图纸堆,见厂长进来,忙起身。
张尘开口便问:
“老朱,外协厂那边,加工零件筹备得咋样了?咱这可是头阵仗,零件质量关乎全局。”
朱光标推了推眼镜,条理清晰地汇报:
“厂长放心,图纸早送过去了,各厂试加工的第一批件正陆续送来,我打算等质检部严格筛查,优中选优,务必保证每个配件至少有两家靠谱厂子供货,这样,即便一家出岔子,另一家也能及时顶上,绝不让生产线‘断粮’。”
张尘微微点头,目光坚定:
“好,当下这活儿,对咱研发部既是考验,也是练兵,往后,研发创新的重担可都在你们肩上,要时刻准备着冲锋。”
说罢,张尘转身,在厂里踱步,脑海像个精密算盘,把各环节过了一遍又一遍,盘算着可能疏漏之处,只等实践检验,见招拆招。
日子像指尖流沙,验收日如期而至。
验收前夕,厂子焕然一新,办公楼如拔地而起的巨人,内部宽敞明亮,办公桌椅整齐排列,文件资料归置有序,张尘也乔迁新办公室,站在窗前,望着厂区,满心憧憬。
验收当日,阳光慷慨洒下,全体员工身着笔挺制服,胸口”首都汽车厂”字样醒目耀眼,似一片蓝色海洋,透着蓬勃朝气。
专家组车队缓缓驶入,张尘偕赵立功、叶龙快步迎上,握手寒暄后,验收工作马不停蹄展开。
专家们手持笔记,眼神犀利,穿梭于各车间,围着那些钢铁巨兽般的设备,从构造原理问到操作要点,张尘全程相随,答疑解惑,把设备的前世今生、设计巧思一一道来。
专家组时而皱眉思索,时而颔首赞许,惊叹这设备比老牌工业国援助的竟还先进几分。
可张尘神色凝重,诚恳说道:
“各位专家,咱可不能被这点成绩迷了眼,跟国际先进水平比,还差着十万八千里。”
“就拿漂亮国来说,早在1913年人家就搞起汽车流水线,一小时能产36辆车,年产量26万辆,像条工业巨龙。”
“咱们如今还在半人工半流水线的蹒跚学步阶段,按设计满打满算,一天才4辆,碰上原材料‘闹饥荒’,年产量也就千把辆,要想在世界工业赛场站稳脚跟,后续设备升级、模式革新,路还长着呢。”
专家们先是一愣,继而爆发出热烈掌声,为这份清醒与志气喝彩。
一番细究后,专家组当场拍板,验收合格,即刻返部报备喜讯。
送走专家组,赵立功和叶龙凑上来,面露踌躇:
“厂长,明天开工,仪式咋弄?不请领导来,怕是不妥吧。”
张尘手托下巴,沉思片刻,抬眼道:
“我琢磨着,咱别搞那些花架子,当务之急是把产品打磨好。”
“先试产个一到三个月,把生产的‘疑难杂症’治好,等首辆精品车呱呱坠地,那时再请领导来,办个热热闹闹、实打实的下线仪式,不比现在仓促上阵强?”
两人相视点头,张尘不敢耽搁,直奔办公室拨通大领导电话,把想法和盘托出,听筒那头传来大领导爽朗笑声:
“张尘呐,你这主意务实,就这么办,好好把活儿干扎实咯。”
张尘长舒一口气,挂了电话,朝赵、叶二人尴尬一笑:
“多亏二位提醒,差点掉链子。”
三人相视大笑,情谊在这笑声里悄然升温,似铁索紧紧相连。
1953年11月19日,晨雾还未散尽,厂区广场上,近800员工整齐列队,身姿挺拔,目光炽热望着前方。
张尘身姿矫健登上高台,清了清嗓子,洪亮声音响彻厂区:
“同志们,今日,咱首都汽车厂正式扬帆起航!让热血与智慧化作力量,为国家工业铸辉煌,开工!”
掌声雷动,员工们如离弦之箭奔赴岗位,一场生产”战役”打响。
按计划,限量生产9辆车”小试牛刀”。
金属冶炼车间炉火熊熊,率先发力,原材料在高温里淬炼,似凤凰涅槃,为后续工序备足”弹药”;
模具车间依图纸精雕细琢,在张尘从旁指导下,模具渐成,经试加工、微调,完美适配,开启批量生产”阀门”;
铸造车间接过”接力棒”,将冶炼好的铝合金二次加温,液态金属在模具里”安家落户”,发动机机体、曲轴等部件初现雏形;
精加工车间如技艺精湛的工匠,对铸件精修细磨,高标准零部件在他们手下焕发光彩;配件厂机器轰鸣,轮胎、玻璃等配件鱼贯而出;
质检部孔元白主任率队穿梭各车间,抽检产品,严守质量关;物控部严乐意主任运筹帷幄,将合格产品精准调配至组装车间库房,似棋局高手落子布局。
装配车间,王永长主任指挥若定,发动机、底盘、变速器等装配线并行不悖,工人师傅们专注投入,手中工具似魔法棒,一件件零配件”对号入座”,有序拼接。
张尘紧盯装配线,眼睛像探照灯,不放过一丝偏差。
首车车体框架在轨道上缓缓前移,步入喷涂车间,工人身着防护服,似太空行者,喷枪在他们手中舞动,漆雾弥漫,均匀上色后入高温烤箱,”烤”出坚固漆膜。
后续底盘安装、线路铺陈、内饰组装一气呵成,一辆黑色吉普车霸气亮相,外观硬朗,线条刚劲,虽少了后世同类车的圆润精致,却透着开山辟路的豪迈。
张尘难掩兴奋,拉上赵立功、叶龙、朱光标,坐进车里,拧动钥匙,发动机”嗡嗡”轻响,如沉稳心跳,预热片刻,一脚油门,车缓缓驶出,在厂区道路上由慢渐快,测试性能。
可跑着跑着,问题浮出水面,平路尚稳,一遇爬坡,车身便似负重老牛,气喘吁吁,动力明显不足。
回车间后,张尘皱眉沉思,朱光标率先开口:
“厂长,看来得从减重或换发动机破题。”
赵立功附和:
“眼下有车是关键,后续改进有的放矢便是。”
叶龙也点头:
“老式吉普常趴窝,咱这起步算不错了。”
张尘一拍脑袋,笑道:
“怪我钻了牛角尖,老朱,你着手设计款Y型6冲程发动机,先备着,顺带在研发部搞个小型轿车项目,给同志们练手。”
“这9辆车,让大伙试驾,把毛病都揪出来,咱们对症下药,精益求精。”
众人领命而去,车间里,希望与干劲如炉火,越烧越旺,向着工业曙光大步迈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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