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铁：在星穹列车开摆的正确姿势 第十四章 悲观者的热饮

仓库的灯光在警报声中忽明忽暗。卡尔维璃拎着工具箱冲出大门，身后传来螺丝咕姆平静的声音：“明早九点，继续观测你的生物电流波动。”

“观测你个头！”他头也不回地喊，“我要申请工伤休假！”

星扒着门框探头：“他是不是看上你了？”

“他看上的是我的脑电波。”卡尔维璃把工具箱塞给丹恒，“明天你假扮我，就说我突变成扫地机器人了。”

丹恒面无表情：“你的幽默感需要返厂维修。”

三月七从天花板夹层爬下来，头发上沾满灰尘：“下次能不能别调重力参数了？我新裙子都蹭脏了！”

“找天才报销！”卡尔维璃指了指身后，“他连灰尘含量都计算过。”

四人摸黑溜回住宿区时，走廊电子钟显示凌晨三点。星瘫在沙发上嘟囔：“明天打死我也不起床……”

“明天艾丝妲要检查所有系统。”丹恒翻开值班表，“你负责D区饮水机。”

“我现在就加入悲悼伶人！”

卡尔维璃忽然从兜里掏出个金属小盒：“要不要试试黑塔特供安眠药？保证一觉睡到宇宙毁灭。”

“你确定不是泻药？”

“吃了就知道。”他弹开盒盖，里面蹦出一只弹簧蟑螂。

星抄起抱枕砸过去时，警报声突然从广播传来，艾丝妲的声音有气无力：“F-2区走廊发现情绪失控科员……有没有擅长心理辅导的？”

“我！”星举手蹦起来，“我给佩佩讲过睡前故事！”

“佩佩是条狗。”

“狗也有心理健康！”

四人赶到F-2区时，穿灰外套的男人正抱膝坐在墙角，脚边堆着撕碎的论文稿。星凑过去蹲下：“兄弟，失恋了？”

“阿尔弗瑞德消失了……”男人把脸埋进手掌，“反物质军团袭击时，他明明在我前面跑……”

三月七戳了戳丹恒：“这是不是文件里说的亚伯拉罕？”

卡尔维璃捡起一张碎纸片：“《论星核能源的伦理边界》？这标题能让人失眠。”

“阿尔弗瑞德的研究！”亚伯拉罕突然抬头，眼睛通红，“他们都说他死了，可监控录像里根本没有他的身影！”

“可能被黑洞吞了？”星挠头，“上次我吃压缩饼干噎住，也感觉自己要消失……”

丹恒突然开口：“悲悼伶人最近在附近星域活动。”

亚伯拉罕浑身一颤：“你怎么知道？”

“他们的传单贴在空间站垃圾房。”卡尔维璃从兜里掏出张皱巴巴的纸，“诚招心灵破碎人士，包吃包住，附赠人生意义重铸服务——要报名吗？”

星抢过传单：“这联系方式像诈骗号码！”

“是真的！”亚伯拉罕猛地站起来，“他们昨晚给我发过讯息，说阿尔弗瑞德可能还活着！”

“然后让你交入会费？”卡尔维璃把传单撕成两半，“经典套路，下一步就是卖你赎罪券。”

三月七递给他一杯热水：“先喝点东西冷静下？”

亚伯拉罕盯着杯子喃喃：“阿尔弗瑞德最爱喝薄荷茶……”

“薄荷茶是吧？”卡尔维璃突然夺过杯子，“等着。”

五分钟后，他端着杯冒着绿烟的不明液体回来：“特调薄荷快乐水，喝完能忘记所有烦恼。”

星凑近嗅了嗅：“这味道像佩佩的洗爪水……”

亚伯拉罕灌下一大口，整张脸皱成核桃：“好苦！”

“苦就对了。”卡尔维璃拍他后背，“痛苦是活着的证据，你要是喝出甜味才该报警。”

艾丝妲的投影突然出现在走廊：“亚伯拉罕！马上到主控室核对实验数据！”

“我不去……”他缩回墙角，“这些研究根本没有意义……”

“意义？”卡尔维璃拽着他衣领拎起来，“你同事上周用论文擦过披萨油，上个月拿研究报告垫泡面，科学的意义就是让人活下去——哪怕活成一团垃圾。”

星从兜里掏出一块压变形的蛋糕：“吃吗？虽然被丹恒坐过……”

亚伯拉罕盯着蛋糕上的牙印，突然捂住脸笑出声：“阿尔弗瑞德……以前也偷吃过我的样本……”

天花板红灯毫无预兆地闪烁，广播响起刺耳的杂音。

“悲悼伶人欢迎迷茫的灵魂——”电子合成音在走廊回荡，“加入我们，真相将如星光照亮……”

“这广告词太老套了。”卡尔维璃对着空气喊，“不如改成‘入会送星际马桶搋’！”

突然掉下一枚金属圆球，咕噜噜滚到亚伯拉罕脚边。丹恒一脚踢开圆球：“退后！”

圆球“咔嚓”裂成两半，全息投影浮现出戴面具的人影：“亚伯拉罕，阿尔弗瑞德在等你。”

“他在哪儿？！”

“悲悼圣殿。”人影抬手展开星图，“用空间站能源核心的密码来交换——”

卡尔维璃突然踩碎投影装置：“下次换个高清设备，马赛克画质容易得近视。”

亚伯拉罕抓住他胳膊：“万一是真的呢？！”

“真个鬼。”他掰开对方的手指，“这伙人上周还骗黑塔说能复活她养死的仓鼠。”

星凑近地上的金属碎片：“这材质和空间站垃圾桶一样……”

“因为他们穷到偷垃圾。”卡尔维璃把碎片踢进下水道，“你要真想找同事，不如去翻翻空间站失物招领处。”

亚伯拉罕突然冲向安全通道：“我要去舰港！他们说有飞船接应——”

“拦住他！”丹恒刚迈步就被卡尔维璃拽住。

“让他跑。”他掏出通讯器，“艾丝妲，你养的仓鼠是不是丢过？”

十分钟后，亚伯拉罕在舰港被二十个扫地机器人包围。佩佩蹲在机器人中间狂吠，嘴里还叼着半根香肠。

“空间站最新安保系统。”卡尔维璃靠着墙啃苹果，“专门对付乱跑的科学宅。”

亚伯拉罕瘫坐在地上：“你们根本不懂……”

“我是不懂。”他把苹果核精准投进垃圾桶，“但我知道，你要是现在死了，阿尔弗瑞德的论文就归黑塔了。”

“什么？！”

“《星核能源的伦理边界》第32页写着‘特别感谢亚伯拉罕提供的咖啡’。”他翻开不知从哪摸来的论文副本，“你甘心让黑塔独吞这份荣耀？”

星蹲下来搭住亚伯拉罕的肩膀：“我要是你，就活到在颁奖典礼上吐槽黑塔的头发。”

“她没有头发！那是人偶！”

“所以更好笑啊！”

艾丝妲带着医疗组赶到时，亚伯拉罕正抱着论文抽泣：“第57页的数据标错了……”

“带他去休息室。”她揉着太阳穴，“再给他十杯薄荷茶。”

回住宿区的路上，三月七戳了戳卡尔维璃：“你刚才是不是篡改论文了？”

“第57页原本写的是‘感谢黑塔女士的指导’。”他伸了个懒腰，“科学需要善意的谎言。”

星突然指着观景窗外：“有飞船爆炸了！”

“那是悲悼伶人的接应船。”丹恒合上智库日志，“螺丝咕姆改装了他们的引擎。”

“天才也干脏活？”

“他说这是‘人道主义报废’。”

卡尔维璃把亚伯拉罕的论文折成纸飞机射出去：“下回该在空间站开防诈讲座。”

“你当讲师？”

“不，佩佩当形象大使。”

纸飞机撞上玻璃墙的瞬间，黑塔的人偶从拐角冒出来：“你动了我的模拟宇宙数据？”

“我动的是脑子。”他指了指太阳穴，“建议你往人偶里装个反诈APP。”

深夜，

亚伯拉罕攥着论文窝在沙发里，面前摆着第十杯薄荷茶。卡尔维璃把一包饼干推过去：“吃吗？从黑塔办公室顺的。”

“你到底是维修员还是小偷……”

“随机职业，今日限定心灵鸡汤师。”

星从门缝探头：“需要睡前故事服务吗？收费只要半包饼干。”

“滚。”

“好嘞！”

卡尔维璃打开窗户，夜风卷着星光灌进来。亚伯拉罕突然小声说：“谢谢。”

“谢什么，明天记得帮我把D区厕所通了。”

“我不是说这个……”

“那就谢你自己。”他跳上窗台，“能咽下那种薄荷茶的人，绝对能活到宇宙末日。”

远处传来艾丝妲的咆哮：“谁把植物园的仙人掌涂成粉红色了？！”

星的声音在走廊回荡：“是亚伯拉罕！他说需要艺术疗愈！”

“我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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