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泽做贼心虚,“噌”的一下站了起来,大脑一片空白。
即便自诩机智如我,面对做贼被抓了个现行的情况,都不知道怎么辩解。
至于师父为什么提前回来了,谁还有心思关心这个啊。
“我…我…”宁泽嗫嗫几回,不知道怎么回答。
一尘显然气得不轻,怒斥道:“谁允许你进我房间的,滚出去...等一下...”
刚才听到师父那句“滚出去”的时候,宁泽以为就此了事了。
可没走几步又被叫住了,于是放下的心又被提了起来。
这感觉就像是前一刻才宣布无罪释放,后一刻就被发回重审。
鞭尸都不带这么玩的。
宁泽急忙转身,头垂得低低的,等候疾风暴雨再度来临。
“我警告你,别再起什么不该有的小心思。”
“哦,骂完了吗?”
一尘挥挥手,让他立刻从眼前消失。
宁泽如蒙大赦迅速逃回自己房间。
我滴个亲娘哦,吓死宝宝了,此刻他的心跳起码一百六,有多没少。
慢慢冷静下来,宁泽将今天的事情捋了捋。
不对!
我学法术是为了报效国家,又不是见不得人的事,我为什么要逃?
宁泽霍然站起,下定决心:“搏一把吧,去跟老东西摊牌,或许求一下师父就把压箱底功夫传授给我。”
一不做二不休,宁泽转身来到大殿,此时师父正在给祖师爷上香。
他径直走到师父面前,二话不说直接跪下。
一尘瞅了他一眼,没理他,自个走到院落,脚踏北斗七星罡步,
一边步罡踏斗一边念咒,咒曰:“白气混沌灌我行,禹步相随何登明。天回地转步七星,步罡踏斗请雷令。众神助我斩邪精,恶妖群魔具灭形,我得长生朝上清,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北斗七星罡能增功强身,通过步罡踏斗能将承载着信仰之力的功德金光收入体内。
类似于全真弟子通过呼吸吐纳吸收天地灵气。
因此步罡踏斗乃是正一派弟子每日必修之课。
踏罡时需脚踩禹步,左手掐祖师诀笼于袖中藏于身后,右手掐剑诀横于胸前。
每踏一步念咒一句,咒语的音律与步罡结合,就能起到修炼自身的作用。
北斗罡咒总共七句,押“ìng”韵,七步踏完咒语也正好念完。
正一弟子步罡踏斗,全真弟子吐纳修真,一动一静相得益彰。
宁泽跟了出来,二话不说,继续在旁边一跪。
心说:“老家伙,你摊上事了,我告诉你这事大了,从今天开始我黏死你。”
一尘不理他,自个踏着罡步,踏完北斗七星罡,又踏南斗六星罡,
继而先天八卦罡,最后三乃夫人罡。
一圈罡步踏完,一尘只觉神清气爽,功力似乎有所精进。
于是叩齿七次,双手按压收功。
“说吧,跪这么久了,黄鼠狼给鸡拜年,总得有个说法。”
“徒儿求师父把那些压箱底的妙法传授给我。”
“我茅山派乃是上清正宗,岂能学那些阴损歹毒的邪术,这样的话,以后休要再提。”
按照正常逻辑,徒弟如果是个乖宝宝的话,肯定会想,名门正派的确不应该学这些整人害人的邪法。
师父这是为我好,避免误入歧途,堕入魔道。
但偏偏宁泽脑回路与众不同,所以一尘的这种说法,注定吼不住他。
“师父想听听徒儿对法术正邪的看法吗?”
“你且说来听听。”
“徒儿认为,功夫本身不在乎正邪,用之正,就为正法,用之邪,则为邪法。正法为小人所得,小人亦可凭此法为虎作伥,祸国殃民。”
“邪法为君子所得,君子亦可凭之除暴安良,匡扶社稷。不知师父认为徒儿这番见解有何不妥,还请师父指正。”
一尘无语,道理这么讲没错,可是那些法术…
哎!
祖师爷早就立下了规矩,修习此法,必受“三缺五弊”之苦啊。
“呃,那个,这个,你且说说,你想学这些法术用来做什么?”
宁泽一脸正气:“徒儿用这些法术去打鬼子,把小鬼子赶出国土,让我们大华人从此不再受小鬼子欺负。”
一尘一脸鄙夷:“就你这修为,一颗子弹【并勇】一声,就能要了你的小命。道门那么多前辈高人,连他们都不敢喊出打鬼子的口号,你一个小道童,逞什么能啊。”
宁泽郁闷,连这招也不灵了,不应该啊,这可是装叉利器啊。
曾几何时,大概去年九一八的时候开始。
宁泽就发现只要一祭出“打鬼子”这三个字,旁人总会投来赞赏的目光。
以至于符也好卖了,说话也有底气了,简直是装叉利器,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可是今天为何不灵了呢?
不应该是师父听了这话感动得找不着北,立马哭着喊着求自己学法吗?
“我都说了,是用道法去打鬼子,我招来阴兵鬼将去跟鬼子干仗,又不是我亲自动手。”
“你想得真是太天真了,阴兵鬼将天生属阴,来到人间本就受阳气所克,你还想用他去对付满身阳刚之气的军人,简直是痴心妄想。”
“今时不同往日,现如今人间已经有了枪炮,飞机,坦克,任一样拿出来都堪比仙家手段,这根本就不是凡胎肉体能扛得住的呀。”
“我道门弟子若再像古代那样,动不动就拯救苍生,匡扶社稷,这就不是行侠仗义,而是头铁,犯浑,不知死活。”
“师父你怎么能这么说....”
宁泽嗫嚅几回,倒是不知道怎么辩解了。
一尘洋洋得意,心说,你那么能说会道,倒是继续说呀。
宁泽心中暗自后悔,我真笨,我怎么会傻乎乎的跟老家伙讲这些,这可不是我的强项啊。
我应该一上来就撒泼打滚耍赖。
眼睛咕噜一转,决定改变策略。
宁泽“噌”的一下站起身来。
草,老子不跪了,老家伙,是你逼我出绝招,别说我不尊老爱幼。
“师父,你就心心好,传给我嘛。我保证,我发誓,学了妙法绝不乱用。”
宁泽来到师父身边,逮住师父胳膊一阵猛摇。
如果是其他事情,只要宁泽一开始打滚撒赖,老家伙一准会依了宁泽。
但唯独这事,他没办法答应啊。
“胳膊摇断了,咱们有话好好说行不行,哎,你别这样,我这老胳膊老腿可经不起你折腾啊。”
“师父你也知道你老胳膊老腿了,这万一你哪天眼睛一闭,这些奇妙的法术可就没办法传下去了。”
一尘摇头,不答应。
宁泽继续撒赖:“你看啊,你传给我,你也不少二两肉对不对,万一那天你去了,你对祖师爷也有个交代。而我呢,也学会了这法门,以后可以一代一代传承下去,你好我好大家好。”
好个锤子!
只要学了这些法术就一代代缺胳膊少腿,夭寿短命。
就跟牛皮糖一样,甩都甩不掉。
宁泽急的眼睛咕噜噜直转,靠!老家伙油盐不进啊。
“那要不我们打个商量,这十多二十种法术里,你挑五种教我,其他的你拿去继续压箱底。”
一尘摇头,不行啊,你就别逼我了,这些法术真不能这样传你。
“那要不三种?…实在不行…咱就两种?”
一尘不答,继续摇头。
“一种,这总可以了吧?什么…一种也不行。”
宁泽感觉自己简直是…
日了狗了。
一尘愁眉不展,可怜他这胳膊,估计得疼好几天啰。
但没办法,他只能一直摇头。
“我学道法是为了光宗耀祖,为了爱国,难道你不希望我光宗耀祖,难道你不爱国?”
一尘继续摇头,随即猛然醒悟,这句不能摇头。
摇头就等于不爱国,欺师灭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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