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桑用棍子戳了戳烘烤架子上的鹿肉干。
嗯,还得反个面继续翻烤几遍,很快就能吃了。这娴熟的手法,妥妥的专业烤肉大师。
想想当时逃离山坡城堡的场景,当时他们开着货车一路狂飙,结果在快到山谷时,由于引擎过热,冒出几团黑烟后彻底报废了。
之后他们就只能苦哈哈地步行回村,路上还遇到了几只低级怪兽,刚冒头就被麦克斯立马秒了,看着就叫一个爽!
苏桑心里暗想:“疯狂麦克斯,简直就是个行走的怪物收割机!”
回村后,村民们的哭声那叫一个此起彼伏,那场面让他们仨深受刺激。
甘地村先后遭遇鬼面蟹的袭击,以及抓奴团队的搜捕,损失了不少村民。活着的人带着无限哀伤对逝者送别,侥幸脱逃的则与亲人喜极而泣。
麦克斯一行人是救出大家第一大功臣,怎么着也该受到村民们的夹道欢迎、感恩戴德吧。
可现实却啪啪打脸,他们在村民的脸上,只看到了恐惧的眼神和排斥的举止。
有不少村民聚在一起,跟一群小麻雀似的小声嘀咕,他们害怕山顶上的魔兽领主来找他们复仇。
更有甚者,居然提议把逃出来的麦克斯和达摩杀了,送给魔兽领主当礼物。
这脑回路,简直清奇得不行,苏桑在心里恶心了一下。
虽然村民这种想法从某种角度来说并非全无道理,但这双标玩得也太溜了吧!
大家都是虎口脱险逃出来的,为何就只欺负和针对生人啊?
除了麦克斯和达摩之外,其他逃回家的村民,是不是也一起杀了或都送出去呢?
苏桑瞅了瞅麦克斯,默默地想了想,最后把这事儿归结于这是个看脸的世界。
按理说,兽人里面也有美丑之分,有些人类与猫科动物的结合体,比如年轻的母猫人,还有狐人,那魅力值简直突破天际,一个微笑就能把陌生人迷得晕头转向,甚至能让人家把婴儿时期的他们,就捡回家当宝贝一样供养着。
而五大三粗的麦克斯呢?
哎……这魅力值简直是反向拉满。
其实,对麦克斯以人类的眼光来看,总体还算是个帅哥,已经无限接近纯种人类,仅仅是有那么一丝丝雄狮的影子,倒也平添几分不怒而威。
但无奈他那气质怪吓人的,身高两米多,体壮如牛,满身疤痕,粗犷的面容极具侵略性,深陷的眼窝内有一双犀利的蓝眼睛,特别是声音还嘶哑得跟个破铜锣似的,乍一看,谁不以为是兽性大发?
所以全体村民都出奇的默契,一致希望这个看着像兽类的家伙离开村子,哪怕他是个超级猎人,一个能保护他们的强人。
唉,这个看脸的世界,真是太现实了!
不过,还是有懂得感恩的村民,那些逃回来村民的家人们,有的给他们送了一些衣物和吃食。
前一天,他们刚刚经历玩命的逃跑,三人都累得像死狗。苏桑随便吃了点干粮,就困得眼皮子直打架,不顾手臂上伤口已经化脓开裂,直接就躺床上昏睡过去。
因为有这俩大汉守着,根本不必担心有敌人来犯。
这一晚,算是苏桑少有的能放下戒心,而睡得像死狗一样的夜晚。
梦里他还梦回地球,玩了一把《永劫无间》网游,三人组团一路拼杀,最终摘得桂冠。
当天色大亮,醒来时发现手臂已经被重新细致地包扎过了,伤口处还小心地涂上了药膏。
身旁则躺着个同样睡得跟死猪的达摩,正打着震天响的呼噜。
苏桑默默擦了一把嘴角的哈喇子,暗想我的睡相不会也这么难看吧?
门口,看见麦克斯笔直地立在原地,眺望着远方的高山,一动不动,仍然跟个雕塑似的。
苏桑在心里犯嘀咕:“这位爷或许是我能接触到的天花板级别了。平时自己连要好的朋友都没一个,而麦克斯是半兽人之中武力值爆表的存在——那是必须抱紧的大粗腿!!大佬,求带!以后我给您端茶倒水,鞍前马后!”
就像你突然穿越历史,碰上个流氓混子,他请求你的帮助,而你发现他就是发迹前的汉高祖刘邦,是不是倾家荡也得帮人家把这点事办得妥妥帖帖啊。
一旦他未来登基称帝,想起来受过你的恩惠,随意赏赐点东西,或封个小官啥的,那不就飞黄腾达了,舒舒服服地混过这一生不香吗,想想就美啊!
此刻,麦克斯矗立在屋外,骨节泛白地紧握着那把寒光闪烁的弯刀,目光穿透层层毒雾,死死地盯着远处那被毒瘴气笼罩的高山。
在那最高的山巅之上,在最浓郁、仿佛能吞噬一切生机的毒雾深处,阴森森地城堡内,住着奴役他的那个加西亚山谷之王,魂魔师卡尔菲。
“那个收养我的家伙……是个凶残的混蛋……”麦克斯在心底咬牙切齿地咒骂着。
无数次,他在心底发下重誓,不是那老家伙死,就是自己亡,这生死之仇,犹如毒瘤般在他心中疯长。
麦克斯对卡尔菲魂魔师的恐惧,深入骨髓,憎恶更是如影随形。
自从他儿时有记忆开始,卡尔菲对他的谩骂及虐待如同家常便饭,充斥着他的生活。
他被无情地驱赶着,去完成那些看似绝无可能的任务,每一次都徘徊在生死边缘,然后在濒死之际,又被卡尔菲魂魔师那冰冷的灵异空间魂力硬生生地拽回人间。
想当初,在他还是弱小的孩童之时,卡尔菲魂魔师就曾残酷地要求他在那如硫酸般腐蚀性极强的酸雨中,攀爬陡峭的悬崖。那酸雨,如同恶魔的唾液,每一滴都能灼烧掉他的一层皮。
又或者,在他连站立都还摇摇晃晃、步履蹒跚的时候,就被无情地扔到数十条面目狰狞的比特雪狼中间,与这些凶猛野兽展开殊死搏斗。
再者,被粗暴地扔进那剧毒弥漫的腐尸湖里,和那些被施展了魔法、全身腐烂散发着恶臭,还带着致命疾病的腐尸疯狂撕咬。
而当他长大以后,就将他放到兽人军队的最前方,与其他魔兽领主作战,充当领土争夺的第一炮灰。
总之,卡尔菲只剩下榨干他的最后一滴血。
“没用的废物。”
卡尔菲魂魔师那充满鄙夷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回荡。
“你就是一条丧家犬在哀号,然后眼巴巴地等着我来救你。”
“该死的废物快给我起来,去杀了前面那帮兽人士兵!”卡尔菲魂魔师的话语如同利箭,刺痛着麦克斯的自尊。
“只要你不服从我的决定,就亲手把你的脖子拧断。”
“真该在一开始就把这个怪胎掐死!”
“你最大的作用就是在跟其他领主打仗的时候,还能当一把炮灰!”
“你应该感激我的仁慈,我竟然没有杀了你!”
在卡尔菲魂魔师眼中,麦克斯就是一件杀戮武器,一件巫师实验的失败品!
麦克斯的心中燃起了复仇的熊熊烈火,他要杀了卡尔菲,这个念头如同钢钉般,深深地扎在他的心底。
他无数次地发誓,在他全身骨折、内脏腐烂,在沼泽地里痛苦颤抖之时;
在他的皮肤被酸雨腐蚀得一片片剥落,胸口被贯穿、鲜血汩汩流出之时;
在他被钉在悬崖上、绝望挣扎之时,他都在心底一遍又一遍地发誓:我要杀了他!
曾经麦克斯的世界,思想简单得近乎残酷,那就是变强,不断地变强,变得更强,强大到足以站在加西亚山谷毒雾最浓烈的山巅,强大到能够亲手把卡尔菲魂魔师的头从他那罪恶的身子上撕下来。
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杀掉这个恶魔般的魂魔师。
他的整个世界是由一场场残酷的厮杀、无形的牢笼、无尽的愤怒,以及如影随形的恐惧所组成。
他无数次的想象过他最终的结局,只有两种可能,要么弱小到在某一次惨烈的厮杀中,像只蝼蚁般死去;要么强大到足以将卡尔菲魂魔师踩在脚下,报那血海深仇。
然而,命运的齿轮悄然转动,直到那两个奇怪的、最底层的、与麦克斯类属同一阶级的“蝼蚁”出现。
没错,他那专制的卡尔菲魂魔师一直禁止他接触谷底的人类,那些可怜的家伙被称为“蝼蚁”,在卡尔菲魂魔师眼中,他们不过是一种会行走的食材,是可以随意践踏、利用的弱鸡。
在这之前,麦克斯从未真正接触过人类,他不知道“同类”这个词意味着什么,更不知道那是一种怎样的情感羁绊。
一直到一名叫苏桑的小男孩,透过那令人窒息的毒雾,直直地望向麦克斯之时,他的整个世界仿佛被重锤击中,瞬间天翻地覆。
他突然苏醒并意识到自己是个人类,麦克斯,也是一个人类,一个最底层的无产阶级。
那一瞬间,苏桑和达摩,这两个如同曙光般的存在,彻底击碎了麦克斯那狭小而黑暗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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