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本章开始听棒梗那一声尖利刺耳的哭喊,如同惊雷炸响在四合院寂静的夜空。
他那只沾满粘稠墨汁、黑乎乎的小手,在半空中划过一道绝望的弧线,最终,死死地指向了人群中一个摇摇欲坠的身影。
“是他!”
“是傻叔!”
这两个名字,从一个孩子的嘴里,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出来,带着一种撕裂一切的穿透力。
“傻叔给了我五毛钱!是他让我晚上过来,把陈风哥的床给砸了的!呜呜呜……是他让我来的……”
话音落下的瞬间,整个院子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死寂。
那嘈杂的、嗡嗡作响的议论声,像是被人用一把无形的剪刀,齐刷刷地剪断了。
风停了。
虫鸣也消失了。
所有人的呼吸,都在这一刻停滞。
紧接着,一道道目光,像被无形的大手操控着,缓慢而又整齐地,从那个哭得撕心裂肺的孩子身上,转移到了院子中央。
那里,傻柱的身体已经彻底僵住。
他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从惨白,到灰败,最后变成了一片死气沉沉的蜡黄。
额头上的冷汗,不再是一颗颗渗出,而是汇成了一股股小溪,顺着他僵硬的面部轮廓滑落,滴进衣领。
他感觉不到凉意,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逆流,手脚冰冷得失去了知觉。
那几十道目光,不再是之前的看热闹,而是变成了实质性的刀剑,或惊愕,或鄙夷,或恍然,每一道都带着锋利的刃,狠狠地扎在他的身上,将他那点可怜的尊严和伪装,切割得支离破碎。
“轰——!”
死寂被打破,人群彻底炸开了锅。
“我的老天爷!竟然是傻柱干的?!”
“真不是个东西啊!自己不敢来,教唆一个孩子来干这种缺德事!”
一个大妈的声音尖锐地响起,充满了鄙夷。
“五毛钱?为了五毛钱,就让孩子来砸人家结婚用的婚床?这心得多黑啊!这是盼着人家陈风结不成婚,一辈子不好过啊!”
“知人知面不知心!平时看他何雨柱人高马大的,还以为是个正派人,没想到骨子里这么坏!”
“太恶毒了!这已经不是简单的邻里矛盾了,这是犯罪!”
一句句谴责,一声声唾骂,如同无数根烧红的钢针,密集地刺向傻柱的耳膜,刺向他那早已崩溃的神经。
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旧风箱般的声音,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想反驳,想大吼,想说不是我,但棒梗那张沾满墨水、满是泪痕的脸,和那根直指着他的手指,就是最无可辩驳的铁证!
就在这片混乱之中,一道沉稳的身影挤开了喧闹的人群,走到了场中。
是易中海。
他刚从屋里出来,一眼就看到了这几乎无法收场的局面。
傻柱面如死灰,棒梗当场指认,院里众人群情激奋。
他那双看似浑浊的老眼里,飞快地闪过一丝精光。
完了!
局势已经彻底失控!
再让事情这么发展下去,傻柱教唆未成年人入室毁坏他人财物,这个罪名一旦被坐实,就不是院里开个会批评教育那么简单了!
那是真的要惊动派出所,要吃官司的!
傻柱可是他易中-海选定的养老之人,是他晚年唯一的指望!
他绝对不能眼睁睁看着傻柱就这么毁了!
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一股比傻柱本人更加阴狠的毒辣,瞬间从易中海的心底深处涌了上来。
既然脸皮已经彻底撕破,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那就干脆把这潭水,搅得更浑!搅得天翻地覆!
他不再有片刻的迟疑,几步上前,无视了那些指指点点的人群,径直走到还在地上打滚撒泼、哭天抢地的贾张氏身边。
他一把抓住贾张氏肥硕的胳膊,动作粗暴地将她从冰冷的地面上拽了起来。
“跟我来!”
易中海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拖着还在发懵的贾张氏就往院子最黑暗的角落里走。
“哎……一大爷,你干嘛呀……”
贾张氏被他拽得一个踉跄,脑子还是一团浆糊。
直到被拖进那片连灯光都照不到的阴影里,易中海才猛地松开了手。
“哭!哭!哭!现在哭有什么用!”
易中海的脸在黑暗中显得格外狰狞,他死死盯着贾张氏,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毒液。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恶人先告状!”
“啊?”贾张氏愣住了,那张肥胖的脸上满是茫然,“告?告谁?”
“告陈风!”
易中海斩钉截铁,眼神在黑暗中闪烁着幽冷的、如同蛇蝎般的光芒。
“你现在,立刻,马上去派出所报警!”
他的语速极快,每一个字都带着强烈的蛊惑意味,狠狠砸进贾张氏的耳朵里。
“你就告陈风!告他恶意伤人!你别跟警察说什么墨水,你就说,他用的是腐蚀性的化学毒水!是强酸!你孙子不懂事,就是进屋看看,就被他设计的机关给泼了一脸!眼睛都快烧瞎了!你把事情闹得越大越好!越惨越好!”
贾张氏的呼吸猛地一窒,眼睛瞬间瞪大了。
易中海根本不给她思考的时间,那充满诱惑的声音继续在她耳边盘旋。
“你想想!只要警察来了,事情闹大了,厂里领导能不知道吗?他陈风算个什么东西?一个没根没底的个体户!名声就是他的命根子!”
“到时候,全厂都会知道他陈风心狠手辣,为了防个贼,就用毒水把邻居家的孩子弄瞎了眼睛!他一个马上要结婚的人,摊上这种官司,背上这种名声,冉老师家里是干什么的?能让女儿嫁给这种人?”
“只要把他彻底搞臭!让他身败名裂!让他结不成婚!我们再回头说傻柱这点事,那还算事吗?到时候谁还顾得上这个?这就是丢卒保车,懂不懂!”
一番话,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瞬间劈开了贾张氏混沌的脑子。
对啊!
姜还是老的辣!
只要把陈风彻底按死,让他永世不得翻身,自己孙子这点小偷小摸的丑事,跟“恶意伤人”、“化学毒水”比起来,算个屁啊!
到时候,所有人都会同情自己可怜的孙子,唾骂那个心肠歹毒的陈风!
一股狂喜和恶毒交织的情绪,瞬间冲垮了她所有的悲伤和恐惧。
“对!对!我这就去!我饶不了他这个小畜生!”
她脸上的眼泪瞬间就干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扭曲的亢奋。
她甚至都顾不上去看一眼还在哭泣的棒梗,也顾不上给他擦一把脸上的墨水,那黑乎乎的脸,岂不是更好的证据?
贾张氏抹了一把自己的眼泪,转身就朝着四合院大门的方向冲了出去。
她一边跑,一边扯开了自己的嗓子,用一种凄厉到极致、仿佛死了亲人般的哭腔,嚎叫起来。
“杀人啦——!”
“救命啊!陈风用毒水害人啦!我孙子的眼睛瞎啦——!”
那疯疯癫癫的身影,和那穿透夜空的嚎叫,像一个最恶毒的诅咒,迅速消失在胡同的尽头。
黑暗的角落里,易中海看着她飞奔而去的背影,嘴角缓缓地、无声地勾起。
那是一个没有任何温度的笑容,充满了阴谋得逞的冷酷和快意。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仿佛刚才那个面目狰狞、教唆他人的毒士根本不是自己。
他转身,重新走回灯光下,脸上又挂上了那副道貌岸然、令人信服的一大爷的表情。
他走到已经吓得魂不附体、如同木桩般杵在那里的傻柱身边,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那力道,让傻柱浑身一颤。
“傻柱,别怕。”
易中海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一种令人心安的力量。
“有我呢。你先稳住,什么都不要说,什么都不要承认。”
他嘴上安抚着傻柱,目光却越过他的肩膀,投向了那个从始至终都一脸冷漠的陈风身上。
他像一个隐藏在幕后的棋手,已经布下了最恶毒的一步棋。
现在,他要做的,就是静静地站在暗处,欣赏自己的杰作。
他倒要看看。
他陈风一个无权无势、没根没底的“个体户”,在这四合院里,在这轧钢厂的地界上,能翻出什么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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