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本章开始听朱元璋的哀嚎,穿透了天幕,回荡在苏阳小小的出租屋内。
那是一个帝王的崩溃,更是一个父亲的绝望。
苏阳静静地看着直播画面,没有切换。
他让这极致的悲痛尽情宣泄,让那份“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切肤之痛,深深烙印在洪武时空的每一个人心中。
这把刀,必须捅得足够深,足够痛。
唯有如此,才能让那个多疑、刚愎的铁血帝王,真正意识到亲情的可贵,真正去珍惜那个他几乎要捏碎手臂的儿子。
许久,直到画面中朱元璋的嘶吼渐渐变为压抑的呜咽,直到朱标紧紧反抱住自己老父,不断用颤抖的声音重复着“爹,儿臣在,儿臣一定在”,苏阳才缓缓移动了鼠标。
一个意难平,已经种下。
那么,就需要另一个更惨烈、更具毁灭性的悲剧,来彻底引爆所有帝王心中最深层的恐惧。
大明的悲剧,源于继承人的早逝,是天命的无情。
而另一个庞大帝国的崩塌,却是源于一场彻头彻尾的阴谋,是人祸的极致。
一个二世而亡的帝国。
一个从一统天下到分崩离析,快到令人窒息的帝国。
苏阳的指尖在键盘上敲击,一个全新的标题,带着血与火的气息,出现在所有观众的眼前。
《大秦的毁灭:从扶苏自尽开始》
……
大秦。
东巡的车队,旌旗招展,龙撵巍峨。
始皇帝嬴政刚刚从朱标未死的震撼中回过神来,心中正对那所谓的大明王朝,生出几分莫名的审视。
一个能让继承人拥有如此威望的王朝,一个父子情深至此的皇室,究竟是何模样?
然而,新的标题,让他瞳孔骤然收缩。
大秦的毁灭?
扶苏自尽?
他猛地坐直了身体,身上那股君临天下的气势轰然爆发,整个龙撵周围的空气都为之一滞。
“扶苏?”
他低声念着这个名字,那是他最看重的长子,是他寄予厚望的帝国继承人。
他会自尽?
大秦,会毁灭?
荒谬!
天幕画面亮起,不再是金碧辉煌的宫殿,而是一片昏暗压抑的沙丘平台。
燥热的风,卷着黄沙。
画面中央,是那尊他再熟悉不过的龙撵。
可龙撵之内,却是一片死寂。
一个旁白,冰冷地响起。
“始皇帝三十七年,七月,始皇崩于沙丘平台。”
轰!
嬴政的脑子嗡的一声。
自己……死了?
死在了东巡的路上?
画面一转,镜头切入龙撵旁的帐篷内。
昏暗的油灯下,两张脸被照得忽明忽暗。
一个是丞相李斯。
另一个,是中车府令赵高!
嬴政的目光陡然锐利。
只见画面中,赵高凑在李斯耳边,用一种毒蛇吐信般的语调,低声蛊惑着。
篡改遗诏!
废长立幼!
李斯脸上的挣扎、犹豫、恐惧,最后化为一丝贪婪与默许。
然后,他们拿出了那份自己亲笔写下,要传给扶苏的遗诏。
在昏黄的灯光下,在阴影的笼罩中,他们用笔墨,轻易地篡改了帝国的未来。
“矫诏,赐死公子扶苏。”
“立,公子胡亥为太子。”
冰冷的字眼,伴随着画面中那份伪造的圣旨,狠狠刺入嬴政的眼中。
“不!!!”
一声压抑不住的怒吼,从嬴政的胸膛中炸开。
他看见了!
他看见那份伪造的圣旨,被快马送往上郡。
他看见那个正监督蒙恬修筑长城,满身风霜却眼神坚毅的长子,接到了“自己”赐死的命令。
画面中,扶苏手捧诏书,如遭雷击,满脸的不可置信。
“父皇……为何要杀我?”
他的声音,充满了痛苦与迷茫。
一旁的蒙恬大将军,夺过诏书,厉声疾呼。
“公子!此乃矫诏!陛下巡游在外,岂会无故赐死太子?请公子复请,复请则生,不复请则死!”
这是机会!
唯一的活路!
嬴instantly,嬴政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死死盯着天幕,几乎要将眼眶瞪裂。
扶苏!听他的!听蒙恬的!
然而,画面中的扶苏,只是惨然一笑,泪水滑落。
“父要子死,子不得不死。焉敢复请?”
说完,他拔出了腰间的长剑。
那冰冷的剑锋,映出了他绝望而又愚忠的脸。
噗嗤。
鲜血,染红了北境的风沙。
“噗——”
龙撵之内,嬴政再也压抑不住心头的滔天巨浪,一口腥甜的黑血猛地喷涌而出,溅满了身前的锦缎。
他的身体剧烈地晃动,若非身边的侍卫眼疾手快地扶住,他几乎要从那至高无上的龙撵之上栽落下来。
“扶苏……吾儿……”
他的声音嘶哑,充满了无尽的痛楚与悔恨。
那个他倾注了无数心血,那个他明知性格仁厚,却依旧最为看重的儿子!
那个他认为唯一能承载自己帝国未来的儿子!
竟然,就因为一份假诏书,就因为他那该死的“仁孝”,就这么死了!
愚蠢!
愚蠢至极!
可这份愚蠢的背后,是对他这个父亲何等的信任与敬畏!
天幕的画面,并未因他的悲痛而停止。
反而以一种更加残忍的速度,向前推进。
胡亥登基。
咸阳宫内,血流成河。
嬴政看见,自己那二十多个子女,被他们的亲弟弟,一个个屠戮殆尽。
公子将闾、公子高,在绝望中自尽。
阴嫚、阳滋等十余位公主,在杜邮被当众肢解,惨不忍睹。
画面一转,朝堂之上。
赵高牵来一头鹿,对着满朝文武,朗声笑道:“此乃马也。”
胡亥,那个他最不成器的儿子,竟然抚掌大笑:“丞相风趣,指鹿为马。”
满朝文武,噤若寒蝉。
顺从者生,迟疑者死。
大秦的根基,就在这荒诞的一幕中,被彻底腐蚀。
紧接着,是无休止的享乐,是比他嬴政时期更为严苛的律法,是早已不堪重负的百姓,揭竿而起。
陈胜、吴广。
刘邦、项羽。
那份从盛世到灭亡的急速陨落,那份他一手建立的万世基业在短短三年内化为飞灰的画面,如同最锋利的刻刀,一刀刀剜着嬴政的心。
最后,画面定格。
是那句来自后世,冰冷无情的评价。
“秦,二世而亡。”
二世而亡!
这四个字,像是一记九天惊雷,在嬴zheng的灵魂深处轰然炸响。
他猛地回过头。
那双因为暴怒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锁定了身侧不远处,随驾的李斯和赵高。
此刻的李斯,早已面无人色,身体筛糠般抖个不停。
篡改遗诏!
助纣为虐!
他未来的罪行,被天幕赤裸裸地公之于众!
而赵高,更是已经彻底瘫软在地,裤裆处传来一阵骚臭,竟是直接吓尿了。
他看着嬴政那要吃人的目光,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跪倒在地,用尽全身力气磕头,额头与坚硬的车板碰撞,发出砰砰的闷响。
“陛下!陛下饶命啊!”
“臣等绝无此心!绝无此心啊!这是诬告!是污蔑!”
杀猪般的哀嚎,响彻车队。
嬴政没有说话。
他只是看着这两个在他面前摇尾乞怜,在未来却葬送了他整个帝国的虫豸。
他的手,已经按在了腰间太阿剑的剑柄上。
指节,因为用力而根根发白。
但他最终,没有拔剑。
现在杀了他们?
太便宜了。
一抹极度冰冷,饱含着无尽杀意的笑容,在他嘴角缓缓咧开。
那笑容,比西伯利亚的寒风更冷,比深渊的黑暗更沉。
暴君?
后世给他贴上的标签,他不在乎。
他一生杀伐,从不在乎虚名。
但,“二世而亡”的耻辱,他绝不接受!
他的大秦,他耗尽心血铸就的帝国,绝不能亡!
嬴政缓缓站直了身体,那口逆血喷出后,他的眼神反而清明到了极点,也疯狂到了极点。
他对着身边的蒙恬,也对着那两个已经吓得快要昏死过去的罪魁祸首,用一种不容置喙的、仿佛从九幽之下传来的声音,沉声下令:
“传朕旨意!”
“巡游,立刻停止!”
“大军,返回咸阳!”
“朕要彻查一切不臣之心!”
他顿了顿,目光如同两柄利剑,钉死在李斯和赵高的身上。
“李斯,赵高。”
“你们二人,给朕准备笔墨纸砚。”
“朕,现在,就要立下遗诏!”
暴怒与恐惧,在他的心中交织成一股逆天的意志。
他要改命!
他要逆天!
所有可能威胁到大秦的因素,所有可能导致他帝国崩塌的萌芽,他都要用最铁血、最残酷的手段,将其彻底扼杀!
出租屋内。
苏阳看着直播画面里,那个从悲痛中瞬间觉醒,爆发出极致帝王之怒的始皇帝,看着他那强烈到几乎要冲破屏幕的求生欲和掌控欲。
他知道。
自己成功了。
这位千古一帝,已经被彻底点燃。
他那逆天改命的决心,已然无可阻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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