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丧家犬 第三十七章 被困楼顶

袁方和王文东张大嘴巴，趴在天台的边缘震惊得无以复加，半响之后，袁方说：“他这是自杀了？”

“自杀了。”

“唉……”

正说着话，两人听到后面有声音传来，回头看了过去，何彬拎着带血的撬棍走上了阳台，问：“发生了什么？”

“厨师跳楼自杀了。”

“他死了？”

“是啊。”

“他为啥自杀？”

“他被丧尸抓伤了，感染已经扩散了。”

“狗日！”何彬骂了一句之后，颓然地坐了下来，撬棍扔在一旁。

袁方说：“我去楼里看看有没有别的食物，就这几根火腿肠不管饱。”

王文东忽然一把抓住袁方的胳膊，郑重地说：“老袁，你他娘的不能自杀，知道吗？你还得找你小媳妇和孩子呢。”

“她们还活着？”袁方问。

王文东点点头：“你没见到她们的尸体，她们就活着。”

袁方咧着嘴大笑：“放心，你死我都不会死，我得看着你先死我才能咽气，咱俩可是有夺妻之恨的。”

见袁方嘴这么贱，王文东倒是放心了，嘿嘿一笑。袁方也嘿嘿一笑，走下五楼天台，进入瞭望台，腿一软坐在沙发上，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他想擦干眼泪，却怎么也擦不干净，便跑到洗手间，看到自己鼻涕眼泪一大把，像一个娘炮，于是他忍不住一挥拳砸在镜子上。

“哐啷！”

镜子碎了，露出一个黑洞来，袁方好奇地用铁棍杂碎玻璃，发现里面是一个暗格。他从暗格里掏了一下，掏出一把手枪来，不是身上佩戴的九二警用手枪，而是标注着俄文的手枪。袁方并不认识俄文，倒是镶金的手枪让他感到阵阵惊讶，他又在里面摸索了一下，摸到了两支消音器和一个沉重的铁盒子。拉出铁盒子，打开之后发现是塑封好的手枪子弹，细数了一下大概有两百发。

袁方哈哈大笑，然后望着手枪，不知心里想着什么。

阳台上就剩下王文东和何彬，王文东拿出烟递给他，他开始点烟，可是怎么就点不着烟，王文东把自己的烟递给他。烟头对着烟头，何彬这才点着了烟，抽了两口之后蹲在地上，双手抱着头失声痛哭。

何彬刚刚亲手结果了自己的女人，就像王文东亲手结果了文芳一样，还有小舅子文俊，那种撕心裂肺的痛，王文东曾经体会过，当时的他想要自杀，但是因为要救窦慧慧的孩子的而意外地活了下来。王文东转过头去，不知道用什么话来安慰他，也不知道用什么方法转移他的注意力，何彬终究只是一个少年而已，这个十七岁的少年，到底该怎么扛过去？但也许王文东的担心是多余的，作为一个失去了所有亲人的人，此时的何彬只是短暂的悲伤而已，也许过了几年之后，何彬就会忘记孙婷婷这个初恋女友。

袁方兴奋地跑了上来，说：“兄弟们，我发现了一个大秘密。”

“你要是发现了一个大咪咪我们更高兴。”王文东起身道。

袁方说：“在一楼的厨房里面，有一个地窖，兄弟们，有一个地窖。”

“什么？地窖？”何彬也好奇地站了起来，地窖的发现转移了他的注意力。

三个人来到一楼，进了厨房之后看到了一个被掀起来的铁板，果然是地窖，因为没有电，里面还有一点黑。王文东再一次将孙老太太的飞利浦手机拿出来，打开手电筒功能，率先走了进去。地窖并不深，下去之后是一扇门，三人露出兴奋的神色，难道门后面是另一个世界？

王文东扭开了把手，推开门，却见里面是超过八十多平米的空荡荡的房间，只是在角落里放着两个箱子。三人走过去打开箱子，发现居然是红酒，估计是老板放在这里的红酒。三人很失望，每个人拎着几瓶红酒走了出来，回到了楼顶。

三楼商店里有三十多箱啤酒喝六箱黄酒两箱海之蓝以及三箱各种其他白酒，再加上地窖里的两箱红酒，这老板的确是一个好酒之人。

“什么吃的都没有，只有酒。”袁方瘫在沙发上活脱脱另一个葛优。

“酒是粮食酿，喝酒就相当于吃饭了。”王文东说道，随后端起了一支酒杯，虽然不是红酒杯。因为没有红酒启瓶器，王文东将红酒瓶口放在窗台旁边，随后用羊角锤一锤子将红酒的瓶颈砸碎，红酒流了出来。

“有个人说过，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身在末世怎么活下去，谁都不知道，所以我们活着就是在书写人类历史，为了我们的伟大，我们应该干杯。”王文东将红酒倒在三个杯子里，分别递给他们。

“为了人类历史，干杯。”袁方笑道，喝了一大口。

何彬指着王文东说：“你刚刚砸破红酒的地方，就是我把婷婷扔下去的地方。”

“哦，我知道了。”王文东又砸开了第二瓶红酒，“是又怎样呢？”

“没什么。”何彬道。

王文东笑道：“和你何婷婷的感情深吗？”

“她可是我初恋。”何彬回答。

“你的初恋挺短暂啊，才不到十天。”袁方说。

“袁老师，我就不爱听你说话。”何彬气道，喝了一大口酒。

王文东在沙发上坐了下来，说：“我给你们讲一讲我的故事。”

“愿闻其详。”袁方道。

王文东说：“我家是北方一个农村的，我从小就想要跳出农村，从小我就好好学习努力上进，后来初三的时候，我忽然发现我们班级所有人都有男朋友女朋友，就我一个人是单身。这时候凑巧有一个女孩说喜欢我，于是就成了我的初恋女友了。”

袁方笑道：“你这不叫做初恋，你这叫做需求。”

王文东道：“其实我们农村那里结婚很早，十八九岁就结婚了，大家成熟的都比较早，就我比较晚熟。后来我考出了山区，来到了一座北方城市上高中，很快我就将初恋给忘了。再后来我上了大学之后，甚至我不记得初恋的名字了。要知道曾经有一次我为了她和别人打架，被打得流鼻血，以为自己非常英雄。”

“粗暴。”袁方讽刺道，“文明社会，居然还打架解决问题。”

王文东继续说：“在我上大学的时候，我的初恋就结婚了，后来我大学毕业来到南方工作，渐渐地忘记了她的样子。一直到多年之后，有了微信，建了群，才重新和她联系上，但是已经是沧海桑田难为情了，对她只有记忆里的一个符号罢了。”他转向袁方，问道：“老袁，你说说你的故事？”

袁方想了想，喝了一口酒，说：“我的故事单调极了，我家兄弟四个，我是老三，我从小就学习好，但是我们那里考大学特别难，分数线超出首都和海都市很多。我最后考了本省的师范大学，在大学里处了一个对象，大学毕业之后，对象来到天河了，我留在本省当老师。后来为了对象，我来到了天河教书，哪成想我来了之后，她跟别人了。后面的事儿你就知道了，就是别人介绍文芳，咱们来一起追文芳的事儿。”

“很精彩。”何彬鼓掌道，“不过你被绿啊袁老师。”

“不是被绿，我这是分手，知道不知道？”袁方犟嘴道。

“那就是被绿了。”何彬道。

王文东又砸开了一瓶红酒，说：“何彬，你呢？”

何彬笑呵呵地说：“我小时候我爸爸妈妈做生意，把我扔在爷爷奶奶身边，我一直在祖屋那生活到十四岁。后来爷爷奶奶死了，我爸妈想卖掉祖屋，我没有同意卖掉。我每年都要回去住一段时间，我爸妈在国外，他们也就不管我了，但是他们给我每个月的零花钱——嗯，大概一万块钱吧，有时候多了一点儿。我要是跟他们要钱买东西，只要不是太过分的，他们都会给我。”

“我日，你零花钱比我工资还高。”袁方怒道。

何彬摇头说：“你知道他们为什么这么舍得给我钱吗？那是因为他们在国外各自组建家庭了，他们害怕我过去破坏他们的生活，这叫做封口费。”

王文东笑道：“封口费都出来了，我有那钱不如花钱雇个国际杀手直接把你干掉，一了百了。”

何彬哈哈一笑道：“所以我得感谢他们？”

“来，为富二代干杯。”袁方道。

何彬说：“为了当老师调戏女学生，干杯！”

王文东笑道：“为了袁老师老牛吃嫩草，干杯！”

何彬大笑说：“为了东哥偷看我姐的屁股，干杯！”

“这你都知道？”王文东叫道。

“废话，我又不瞎。”何彬说，“你没事儿就瞄来瞄去的，当我是瞎子啊？”

王文东解释说：“实说实话，我只是觉得何丽娜的屁股很翘，仅此而已。”

袁方叫道：“还仅此而已，你这么干就是猥亵，知道吗？要判刑的。所以啊，做人一定不能干坏事儿，有句话说得好，人在做，天在看。对了，你们说张扬他们抛弃了我们，会不会有什么报应？”

“一定有报应。”何彬说道。

红酒是一种不知不觉就让人醉了的酒，三个人每人喝了两瓶，然后已经醉到没有意识的地步了，最后大家躺在房顶上睡起了大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