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怪谈实录 壹卷·第三章：地头蛇

“哥，你看这宝贝。”

在这县城里最好的饭馆鸿运楼里，朱家弟兄俩在这儿看着这青铜杯，朱初鸿表面波澜不惊，但是眼神中那一抹而过的贪婪，朱立明是尽收眼底。

“哪里搞来的。”

“刘记染坊那俩小子手里头。”

“别开玩笑，那俩穷小子什么背景也没有，怎么可能会有传下来的宝贝。”

“这可不是祖上传下来的。”

“哦？”

“我听说啊，是那个张小毛捡的！”

“捡的？你去给我捡一个来看看，这东西不是传的就是盗的，指不定是从哪里挖出来的。”

朱初鸿眼珠子一转，看了看朱立明。

“大哥说的是，但是那天我在门外边也没怎么听清，听到是个宝贝我就要了来给大哥了。”朱立明憨憨一笑。

“立明啊，你知道哥在想什么吗？”朱初鸿饶有兴味得看着朱立明。

朱立明立刻就懂了，老脸若菊花，笑得那是一个灿烂。

“懂得，这就去把那俩小子请过来！”

刘记染坊，刘启华掀开被子，吴仲不敢看闭上了眼，忍不住啊得大叫了一声。

刘启华踹了一脚吴仲，吴仲吃痛，睁开了眼看到了躺在床上的小张毛。

闭着眼睛的小张毛没什么不对，像是在睡觉，但又总觉得哪里不对。

“你小子鬼吼鬼叫的，老子信你个鬼，做了个噩梦就来吵吵，你看看，这人不是躺的好好的吗？”刘启华满头黑线，平时自己也算是沉着冷静的一个人，咋被个小子个咋呼到了。

“不是啊刘哥，昨晚肯定不是做梦的。”

“好了好了，这小子睡得真死，我们这动静都没弄醒他，赶紧叫他起床干活了。”刘启华一烟杆敲在了吴仲头上。

“刘哥，他.....他在笑！”

吴仲终于知道小张毛哪里看起来不对了，他脸上的笑，和昨晚被拉进棺材的那种笑一模一样！

“笑就笑呗，你做噩梦他做美梦有什么。”

刘启华虽这么一说，但是小张毛的笑的确有些渗人，感觉自己的鸡皮疙瘩冒了起来。

吴仲用棍子戳了戳小张毛，小张毛纹丝不动。

两人对视一眼后，鼓起勇气的吴仲用手推了推小张毛的身子，手感冰凉，活人捂着被子怎么可能冰凉呢？

“小张毛？小张毛？”吴仲连喊两声两个人紧张兮兮得看着小张毛，这个时候刘启华不得不承认，有点怪怪的了。

小张毛眼皮一抖，突然睁开了眼睛，头像没有劲椎似的，咔嚓一下转向两个人，大眼珠子就那么看着俩人。

这个时候别说是跟这小张毛呆一屋子一晚上的吴仲了，就连刘启华都开始有些拿不住烟杆了。

“臭....臭小子别装神弄鬼的，起来干活了！”刘启华深深的吸了口烟，镇定下来。

“知道了刘老板。”

小张毛幽幽的起身，穿戴，然后去了院子里，娴熟的开始洗布。

刘启华眉头皱得紧，这小张毛平时活蹦乱跳最没礼貌了，哪次不是老刘老刘的叫着，什么时候叫过刘老板了。

吴仲和刘启华对视一眼，刘启华摇摇头摆摆手，让吴仲也去干活去了。

刘启华用手摸了摸小张毛的床榻，然后摇着头走了。

这可真不像是人躺过得地儿！

刘启华一只脚刚踏进自己屋，大院的大门就被敲得砰砰响，呵，这一大早的可真够热闹的。

“开门开门，开门开门！”

“谁啊？这大清早的染坊还没开门呢！”

“姓刘的，开门。”朱立明的嗓音有特色，像是卡了口痰吐不出来一样，一听就能听出来。

刘启华开了门，笑脸相迎：“哟，朱哥，带着小弟一大早来我这里吃早茶吗，是我老刘怠慢了，饭还没开始做呢。”

朱立明微微一笑：“老刘，早茶就免了，这个月的保费准备好了吧。”

刘启华收了笑，变作张苦瓜脸：“唉，现在生意不好做啊，哪里来的余钱啊！”

“刘老板这是没钱咯？”朱立明走进院子，身边两个打手跟着进去。

“真没有啊，朱大哥，要有钱我早就给你了，还至于为了这点钱驳了您的面子吗？”刘启华苦苦得说道。

“行，我今天看你这染坊呀也不用开了，关门吧！”朱立明坐在院子的石头小座上，双手撑膝盖，看着刘启华。

吴仲停下了手里的活，看着昨天来过的这三个人，心里面好想有些明白了。

“别呀朱哥，这要是关了门，我可更没钱了！”

“那你说怎么个办？”

“能宽限个两天吗？”

“几天？”

“七天。”

“不行，三天。”

“行行好，五天。”

“三天。”

“朱哥，这我真不行啊！”

“两天，外搭你这两伙计今天跟我走一趟。”

一边的小张毛像是没听到他们说话似的还干着手里的活。

吴仲冷笑一声，果然还是冲着他俩来的。

“这是为什么呀，这两个孩子到你那吃喝拉撒什么忙也帮不上还要惹得朱哥你眼烦，这俩混小子瘦了吧唧的没什么用，钱三天就三天，三天后我刘启华亲自送到您手上。”刘启华心里一咯噔，今天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了。

“今天我那边场子缺人手，昨天在这和这俩小伙计打了个照面，今天让他俩去给我打个下手帮个忙总行吧。不过你不行，好像也得行。”

朱立明笑了一声，站起身弹了弹衣服，拍拍手。

身边两个打手闻声而动，一人扣一个，拿住了吴仲和小张毛。

吴仲还挣扎一下，小张毛干干脆脆地被摁住了。

“刘老板别急嘛，借用你小兄弟一天就可以了，咋借咋还，明儿个就还回来。”朱立明一直笑眯眯的，刘启华心里痛骂笑面虎。

“既然朱哥这么说了，那就让我两个伙计给您打个下手，要是他们添麻烦了您跟我说,我扣他俩的工钱！你们俩听仔细了没，好好做事，机灵着点儿！别坏了朱大哥的事儿！”

吴仲看着刘启华，点点头，他知道，刘启华是在告诉他们不要生事儿，平平安安得混过这一天，但是刘启华不知道昨天青铜器被抢的事情只晓得小张毛晚上挖宝贝出事儿，不然怎么样也不会让朱立明把他俩带走的。

“刘哥，小张毛这样也要去嘛？”吴仲还是不能放心小张毛，看着小张毛双目无神，嘴角却一直挂着微笑的样子，很是忧心。

刘启华摆摆手示意吴仲不要再说下去了。

“怎么了？”朱立明看着俩人在那儿打哑谜。

“没事儿没事儿。”

“既然这样，刘老板你就尽快凑钱吧，这俩伙计我就带走了。”朱立明不作停留，俩手下带着吴仲和小张毛跟着出了院。

看着他们走远，刘启华越看越不安心，总觉得哪里不是滋味。

唉，这年头，自求多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