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谈 第四章 迷雾

紫禁城，自古以来就是被金碧辉煌的高大围墙所掩护的人间地狱，人们都羡慕这里面皇宫贵族的奢侈生活，却忽略了那龙争虎斗的自相残杀。

????????养生殿内，金碧辉煌的高座上，当朝圣上一袭黄金龙袍，高高地端坐着。金殿之中，是他的满朝臣子，中间立着一袭白衣，那便是南宫珏儿。

??????“参见皇上，草民南宫珏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你就是宁儿常常提起的南宫先生吧？”

??????????明明已是疲惫不堪，却要故作姿态，这就是皇上应该有的态度，一个杀了自己的父亲，夺了自己兄长之位的人，早已心知肚明，自己终有一天也会有此下场，所以不得不怀疑每个人。

??????“谢九皇子抬爱，草民本是一介布衣，只因在去年赏花会上有辛见过九皇子一面，与九皇子对酌小饮一番，不想得九皇子如此记挂，实乃小人之荣幸！”南宫珏儿先向皇帝鞠了一躬，再接着说了这番话，表面是感谢九皇子的抬爱，实则是解释了为什么会和九皇子相识，以此来解除这帝王的怀疑。

????????“宁儿他天性喜欢交朋友，时常纵情于山水的，朕也就担心他这点会害了他。”老皇帝说笑道。

????????“喜欢纵情山水是好事，只是不要沉迷于玩乐之中，才为一个皇子之本分。”珏儿望向一旁站着的九皇子，这番话就是说给九皇子听的，也是提醒他这次自己进宫绝对不会给他什么好日子过。

???????九皇子笑，“有先生在，我纵情山水也是会学的一些好东西的。”

??????“嗯，不错，先生的见解和才华定能在九弟今后的路途中助他一臂之力的。”太子在一旁说到。

??????“太子此话到让小人惶恐了。”

??????“没其它事，九皇子便带着南宫先生去休息吧，这几日带着先生好好参观一下，权当游玩了。”皇帝见太子手上拿着文书，便也不再多说，挥了挥宽袍大袖，让他们先下去了。

????????直到九皇子出了养生殿门，珏儿才又听见皇帝叫太子上前议事。

???????“想来九皇子不太得皇上信任。”珏儿与九皇子对望一眼，说到，“不然皇上也不必如此。”

???????“是。”九皇子有些奇怪珏儿的问话，想到这是皇宫珏儿为了避免暴露身份这么说，也就顺着答复了一句，“因为母妃不受宠，所以我也不受信任。”

???????珏儿看了看九皇子那闪过片刻凄凉的眸，缓缓开口，“九皇子的母妃和前朝慕容王妃交情好吗？”

???????九皇子抬起眸，惊讶于珏儿的问话，一时竟无法作出回答。

???????九皇子的母妃瑜嫔瑜婉儿本姓慕容，与南宫珏儿之母，前朝皇妃慕容雪本为姐妹，后庆王（现在的皇帝）谋反上位后，将慕容婉儿封做瑜嫔，改姓瑜，此事极少人知道，故南宫珏儿发问时，九皇子才有此反应，他并不知道南宫珏儿的母妃是谁，他只知道南宫珏儿是前朝皇贵妃的小儿子罢了。

???????“没事，九皇子不回答也行，珏儿只是瞎问问。”珏儿本来就是怀疑九皇子就是母亲常惦记的姐姐家的堂弟弟，现在他终于可以肯定了。幸好，一开始就决定帮他。

大内皇宫之中今夜注定有人难眠。

???一声惨叫声打破了暂时平静的神经，紧闭的双眼猛的从梦中睁开。

“皇上。”身旁跟随老皇帝已有几十年的公公像安慰自己噩梦中惊醒的孩子似的拍拍皇帝的肩膀。

“何事？”老皇帝缓缓而言，脸上是一片平静，再大的波澜也比不上亲手割开哥哥脖子来的刻骨铭心,当鲜血喷到脸上慢慢由热变冷，而映入眼帘的使你的亲人慢慢僵硬的表情，那种熟悉却又冰冷的感觉深深地烙在了老皇帝心中，整整二十余年。

“回陛下，是西宫娘娘。”

听到这个称呼，老皇帝的脸色变了变，显然这个所谓的西宫娘娘对老皇帝来说是一个心病。

老皇帝是杀父弑兄登上皇位的，而原因之一就是因为这西宫娘娘。前皇帝的妃子慕容婉儿，现在皇帝的西宫娘娘婉嫔，当年的慕容皇妃，前朝三皇子的生母慕容雪儿，在皇帝将她的丈夫杀死的那天，这个可怜的女人就疯了。

“哦，是她啊，去吧。把这东西”老皇帝递给高公公一瓶东西，接着说，“给她。”

“是，皇上。”

老皇帝挥挥袖子，示意高公公下去。揉揉额头，的确该头疼，叹了一声，躺下，却再也无法合眼，门外宫灯通透，敲钟的宫人正敲响三更的钟声。

西宫的窗关上了，声音却仍在响着。

“死！你们都得死！”

凄惨的笑声中，一夜将至尽头。

老皇帝再次召见九皇子是在三日之后的朝堂之上。

“儿臣，叩见父皇！”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异口同声之间，老皇帝看着一众朝臣，到底还是享受起权力的伟大。

“众卿平身！”

“父皇今日召见儿臣所谓何事？”一旁的太子先开口道。

“今天召集众卿至此是为了向大家介绍一个救朕一命的恩人。”

众臣听言议论纷纷。究竟何人能够有幸救皇上一命？在他们可怜的思想中，能救皇帝远远比皇帝出事重要。

“好了，有什么大惊小怪的，父皇半月前微服出巡的时候遇到个胆大包天的劫匪，被一个小武夫救了，有什么好议论的吗？”

老皇帝脸上明显不悦，但太子明显不知道今天老皇帝就是要将半月前救他一命的“小武夫”以御前带刀侍卫的身份引见入宫。

众臣早已安静，其中知道内幕的几个大臣脸上满是不悦，这太子太不像话了，怎么能对皇上题名的人如此妄议扉薄，再看皇帝的脸色，自是暗地里摇摇头却也不好说什么。

“今天朕要给众卿介绍一下,御前一品带刀侍卫，章程，就是半月前救朕一命的小武夫。”最后一句话明显是说给太子听的，而一旁的太子自知是自己方才出言不逊，脸上露了怯色，索性低头不语了。

????早已在宫外等候多时的章程一听召见便自景阳宫外而来，一路上大步流星，可谓是英姿飒爽。

“呵，原来是他。”珏儿低语道，但所有人的注意力，包括九皇子的眼神都放在这个御笔亲封的一品御前带刀侍卫上，没人注意，珏儿嘴角慢慢浮现的笑意略带邪魅。

“臣章程，参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盔甲响了几声，望着单膝跪地的人，珏儿的笑愈发明显。

这人果然换了身衣服就不一样了。

“这位是......”章程发现了珏儿嘴角洋溢着的笑，转而问道。

“在下南宫珏儿，见过章侍卫。”珏儿的笑悄然收敛，不见丝毫破绽。

“哦，原来是南宫大人啊，在下御前一品侍卫，章程！”章程向珏儿鞠了一躬，说到。身后，太子的笑在平静的朝堂上荡漾着涟漪。

“太子笑甚?？”章程明知故问。

“我笑你一个御前一品侍卫竟有眼不识泰山，连官服都认不得！”太子说的是事实，但他却忘了这御前带刀一品侍卫是皇上御笔亲封的，他如此当着众臣当朝嘲讽，不是摆明了打当朝圣上的脸，说圣上没有识人之才吗。

“好了。”老皇帝语气中明显带了怒气，挥了挥手，示意到，“如果没事九皇子先带南宫先生下去休息吧，他身子骨弱应该多休息。”

“是。”九皇子鞠了一躬，带着珏儿走了。

“父皇。”太子拿了简报正欲上呈，却被一旁的宰辅拉住了衣袖。

老皇帝看了太子一眼，没理他，接着说，“章程的册封仪式就交给礼部去办，没什么事就先退朝吧。”

老皇帝挥了挥衣袖，一旁的高公公就扯高了嗓子说了声退朝，就随之而下了，一众朝臣才松了口气，各自散去。

“太子脸上好生难看，可是为了陛下冷落？”当朝宰辅张实远在太子身后说到，“太子可知太子今日言语实是不妥？”

太子抬头看着宰辅，思量片刻后才一脸懊恼的拍了下自己的头，“想必是方才我说的太过了！”

宰辅拍拍太子的臂膀说道，“太子可千万不要忘了皇长子墨禅是怎么死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