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一所人人追崇的私立高校念书,这里的学生几乎都来自于条件十分优渥的家庭,政商子女数不胜数,也有好些凭着自己实力考入的穷学生,一腔热血希望能从学校学到更多别的地方学不到的东西,更希望认识些有钱人能跟着飞黄腾达。
特聘的任教老师和独特的封闭式教育结构,自建校以来教出了无数社会名流,当然这也归功于他们出类拔萃的背景。如同其他学校一般,心智还不成熟的学生在各类外界刺激下,校园霸凌现象层出不穷,家庭条件不错的孩子成群结队互相欺负或刻意拉拢,穷学生则是彻底成为了最适合借以发泄的对象。
五日前,上进的好成绩温莉在教室突然晕倒,并伴随着鼻孔出血症状,被送进医院后,经检查发现满身的新旧伤痕,藏在衣服下面的皮肤大多都淤青斑驳。温莉的父母被通知前往医院陪护,温莉的父母看着自己的女儿成了这样,老泪纵横,在镜头前一再请求学校给出说法,要求施暴人伏法,温莉的母亲哭的一度晕厥过去,温莉的父亲在长达二十几分钟的镜头前,只盯着尚未清醒的女儿,用力抽着烟,一言不发。
此事在当地引起轩然大波,社会渔轮之下,学校负责人只出面说会调查此件事的真相。五日过去了,事件仿佛被渐渐遗忘一般,学校上下依旧众口一词:温莉是自残的。
我关掉电视,站立在落地窗前,俯瞰着校舍区中心丰茂壮硕的古榕树。
温莉经常一个人坐在各个角落默默看书,她的成绩确实很好,但人就着实孤僻了些,有时候路过她桌边,不小心撞到她的书本,我会给她推回原位并道句抱歉,她也会低着头小声的说一句“没关系”。
我时常喜欢坐在后排研究些古怪的东西,偶尔累了就看向她的位置,她埋头看书沉浸在自我世界的样子,总让人觉得很平静。
有时我也会对她看的书产生兴趣,坐她桌边夺过来翻上几页,顺嘴讥讽她几句,她也不会生气,只轻轻浅浅的勾起唇角。必须得承认,这样居高临下的姿势看着她柔弱的样子,确实还挺爽的。
从入学开始到事发前,我们一直属于点头之交的程度,或者说,我也不想与她有过多的接触,她如同其他穷学生一样,没有任何可用之处。不过我还愿意和她说上两句话是因为,她不像有些人,穷到了骨子里,走哪都带着一副谄媚的嘴脸。就这样鲜少的撞见,她三不五时的会突然呆住,脸上的迷茫与痛苦交替出现,像极了梵高的画作《哭泣的女人》一般杂乱无章,支离颠倒。
学校里的课程是自选的,温莉仿佛只选择了最基础的那些学科,但凡需要点设备的课程都见不着她的影子。倒是有不少家境一般的同学背着昂贵的高档货来上课,趾高气昂的走进教室又小心翼翼的组装,那模样真是有趣,叔本华说“人生实如钟摆,在痛苦与倦怠之间摆动”,我瞧着,更像是在欲望与虚荣之间徒劳无功。
现在回头细细分析她的举动,我才意识到,或许那时候的她就已经有了精神分裂的症状,但全封闭的学校,没人会在意这样一个如同蝼蚁一般不起眼的人。
我应该去看看她,这突如其来的想法令我自己都莫名其妙。虽然很奇怪自己这样的决定,但依旧如实的去了医院。
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夜间11点,她被学校安排进了不错的单人病房,床边的花束已经垂下脑袋,水也浑浊不堪,看样子,除了刚入院时有人来表达过慰问,后来几乎没人再来看过她。
温莉的父亲在床尾搭了张简易的陪护床,着衫侧躺在上面。见我进来,立马坐起身,警惕的看着我,嘴里含糊不清的问道:“你是谁。”狭小的病房充满了医院特有的味道,以及一股烟灰缸味。
我看向床上似乎在熟睡的温莉,不太想搭理她父亲:“我是她同学,我来看看她。”
温莉猛然睁开眼,眼球转了转,目光移向我身上,干涸的嘴唇颤抖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但见她张合了几下已经起皮的嘴,又再次闭上了眼睛。
温莉的父亲颓丧着头坐在陪护床边,双手无力的耷拉在两腿中间,声音听着有些沉闷:“我会尽快筹钱……”
飞卢小说网声明
为营造健康的网络环境,飞卢坚决抵制淫秽色情,涉黑(暴力、血腥)等违反国家规定的小说在网站上传播,如发现违规作品,请向本站投诉。
本网站为网友写作提供上传空间存储平台,请上传有合法版权的作品,如发现本站有侵犯权利人版权内容的,请向本站投诉。
投诉邮箱:[email protected] 一经核实,本站将立即删除相关作品并对上传人作封号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