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僧诨号，酒肉道济 第二章：天资卓绝，震惊师兄

道济没有推脱，分腿摆出架势，两手作【金刚拳】，深吸一口气。

【金刚拳】被视作身、语、意这三密活动的总持，他甫一闭眼，脑海中顿时出现了身法、偈语和禅机。

他随心迈步、出拳。

起初的动作有些阻滞，但几个动势之后，他的动作就变得行云流水，流畅自如。

整体拳法四段，包括九九八十一动势，他的动作行云流水，做到了招招有势，势势有法，法法有用。

连打、重击、来去风速、劲路奇出、斩钉截铁、势如破竹。

广亮起初的看笑话心态渐渐发生转变，继而惊疑起来。

他从道济的拳法中看到了“禅武合一，拳禅一如”的内涵和叱咤风云、无坚不摧、所向无敌的拳法意识。

“只看我练了一遍，就能将【金刚拳】练到了这种程度吗？莫非是他原本就会，特地来消遣我！”广亮思忖着。

要知道这【金刚拳】虽说是炼体的基本功，但其体系之完整，内涵之丰富，形式之独特决定其易学难精，也正因为这样，才可以帮助入门之人修身养心，夯实根基。

拳法没有捷径，想应用自如，发挥其最大威力，只有一拳一拳练习。

广亮修行七年，也只模模糊糊领悟了一点其中的奥义，已经觉得受益匪浅。

可道济居然超出了人们的正常认知，一上手就融会贯通！

一套拳打完，道济觉得周身气血被调动起来，身上由内而外散发出一股融融暖意，于是他再次投入到了打拳当中。

又一次打【金刚拳】，他居然对生命的理解和崇拜到了全新的高度！他第一次真正体会到人道的平凡和伟大！

此时的道济还没有意识到，这个体悟会对他日后下山济世产生深远持久的影响。

由于顿悟，他原本凌厉的拳法也逐渐带出了几分古韵灵动的神妙，令人无法忽略。

随着他手脚的挥动，一尊顶天立地的金刚虚影在身后若隐若现，为道济镀上一层金色豪光。

道济有些轻佻的英俊面相也变得庄严威重起来。

金刚十丈法相，法眼观界、身披利甲、手持法器、威武刚烈，气势威仪、立眉环眼、怒含霸气。

广亮的表情从不可思议变成敬畏有加。

“金刚法身！这怎么可能！”

相传【金刚拳】修炼到最高境界后，打拳时会出现金刚的幻影，此时拳脚裹挟的威力非常人可抵御。

广亮从没有亲眼见过。

这是每个习武的僧人毕生的追求！

招式不在多在精，如果把【金刚拳】练致臻境，可以与人们津津乐道的【大威天龙】一较高下。

“师兄，你看我的拳法还有哪里需要修正？”

道济收了势，十分诚恳地请教广亮。

道济又打完八十一动势，觉得浑身上下说不出的轻松，就好像脱下来一层包裹自己很久的壳一样。

身体异常轻盈。

他知道这就是所谓炼体。

但他不知道，此时的他已经从入门一跃到了养心的境界，算是一只脚踏进了古奥的佛法中。

“你真的没有事先偷学过？”广亮狐疑道。

“今天是第一次见识。”道济老老实实回答。

“不可能，只看了一遍就能完整的打出整套拳还有可能，但你只练了两遍就到了至高圆满的境界，哪怕是前代金蝉子转世的玄奘法师都做不到！”广亮还是不相信。

“出家人不打诳语，可能是师兄教得好。”道济乖巧地回答。

“哼，”广亮觉得道济话里有话，可实在挑不出他的毛病，他只好冷哼一声，悻悻地说。

“师傅嘱咐我带你到入定的境界，我修为浅薄，只能教你到这里了，之后我会向师傅禀告你的进度。”

道济笑嘻嘻地说：“那就劳烦师兄了。”

“你在此地继续练习，我先走了。”广亮心事重重地转身下山。

……

元空看见广亮心不在焉地低头走路，觉得奇怪，于是他叫住徒弟。

“我不是让你带道济入门吗？怎么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你就自己回来了？”

“师傅，弟子觉得道济不是人！”广亮激动地说。

元空皱眉：“我知道你不喜欢道济，但你身为师兄又是监寺，怎么能骂人？”

广亮急忙解释：“不——弟子不是在骂他，是他的举止太过异常！他只看了一遍，用了半炷香的时间就把【金刚拳】练到了至高境界，还召唤出来金刚法身，这不是妖孽是什么？”

尽管元空知道道济的身份来历，但依然对徒弟的描述感到怀疑，照理说即便是罗汉降世临凡，也应该从零开始，这种天赋是真实存在的么。

“罢了，你和我一起去后山看看吧。”元空托住广亮的手，用法力把两人身躯抬起，只一个呼吸就来到了后山。

两人稳稳落地，却没看见道济的影子。

“道济呢？”元空方丈问广亮。

“刚刚还在这里啊！弟子安排他自己修习。”广亮也觉得奇怪。

这时，“滴答”。

他觉得光头上一凉，摸了一把发现是水。

“要下雨了吗？”广亮纳闷，分明是晴空万里。

“滴答”。

又是一滴不明液体。

广亮放在鼻下一闻，像是一股酒味。

广亮抬头一看，接着怒火中烧。

原来是道济在树上睡得正香，方才是道济的口水滴了下来。

“道济！”广亮气愤至极。

道济不但没有醒来，反而说起呓语，依稀是让人把他的酒葫芦灌满。

也难为他在半人宽的圆形树干上还能睡这么香。

“师傅——”广亮本以为今早他按时来学习是开窍了，没想到他还是这么冥顽不灵，一时气得张口结舌。

元空大师也看到了树上的道济，他皱起眉头。

饶是九世的比丘僧，看到此情此景也有点不能淡定。

他觉得道济太胡闹了些，于是打算稍作提点。

于是元空制止了想爬上树的广亮，打算亲自叫醒这个不省心的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