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风漫卷,旌旗阵阵,号角声经久不绝,吟啼着壮怀激烈的曲调。
董皓负手傲立于金城郡郡治允吾城外的山巅之上,目中似有神采隐隐流动。
“公子,贼众们知道您被陛下敕封为护羌校尉,领军前来征伐,早已闻风丧胆,军心涣散。此番大军攻城,简直是摧枯拉朽势不可挡。”
董皓身后左侧一位名叫董平的亲随开口道,话语中不免透露着得意之色。
由不得董平不得意,自家这位年仅十三的公子早在数年之前就早已名扬四海,大汉十三州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甚至远播诸夷,闻者无不为之动容。
据说公子出生之时天象有异,七彩云气泊于刘夫人产房之上,有善望气者曾说此是圣人誕世之兆。
说来也奇,董公后院妾室众多,时至今日却只有两子。
长子董旭也是刘夫人所出,只不过长公子是延熹元年(公元158年)出生,而自家公子却是建宁四年(公元171年)出生。
然而长公子董旭于熹平六年(公元177年)便因病去世,如今自家公子可以说是董公的独苗了,正因为如此,董公更加疼惜幼子,也更加不愿让他出来冒险。
念一至此,董平心中暗暗叹气,可惜皓公子乃人中龙凤,岂会困于幽潭而不直上九天!
“董平,你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吗?”董皓目光依旧沉沉地望着血流成河的允吾城头,语气淡然。
董平拢袖拜向董皓,从背后望着董皓器宇轩昂的身姿,缓缓开口说道:“公子是在考虑如何发落贼首边章韩遂?”
董皓一声轻笑,反问道:“你以为我又是爱才心切,想要将他们纳于麾下不成?”
不等董平回应,他继续说:“若是没有我,恐怕他们还真能做出一番成绩,将这凉州置于掌中,然而世间有了我,他们便只有一个归宿。”
董皓话语戛然而止,然而其中的意味已经不言而明,董平随即点点头,说:“恕董平愚笨,实在是猜不出公子在想什么。”
董皓摇摇头默然不语,好半晌才出声道:“董平,你可知这世上人才分为几种?”
见皓公子换了个话题,董平晃然一怔,暗自思忖,自家这位公子除了天赋神禀外,做事也从来都是出人意料。
年方六岁身为幼童便与十来岁少年身形仿佛,弓马刀枪无不精熟。
董公时任河东太守,郡中流寇作乱,皓公子偷偷提剑御马,于半日内便亲手诛杀贼首,将流寇残部整编,后来此部兵马号为河东狼卫亦名扬天下。
此为武功,遑论文采更是冠绝天下。诛贼之事传于九州四海后,皇帝亦称奇不已,召皓公子入京面圣。
皓公子入廷奏对,皇帝问他六岁为何看上去竟然十来岁的样子,并且甚至可以上马杀贼。
皓公子答道:“自陛下登基以来,朝中贤臣忠宦不计其数,如司徒桥瑁中常侍张让,皆是名传千古功盖八荒。”
“董皓不才,自二三岁起便励志以桥公张公为榜样,读书练功未有一日荒废,只盼能得桥张二公十分之一的才能,以此方能报答圣上,不负父母生养之恩。”
皇帝听后吃惊万分,叹道:“董卓教子有方,简直可谓麒麟子。”
感叹一阵后又问皓公子:“读书练功以此锻炼才能确实不错,只是你有何具体的志向吗?”
皓公子听闻先向皇帝伏拜,而后向左右文武官员深深作揖,方才一字一顿地说:“垆头酒熟葡萄香,马足春深苜蓿长。醉听古来横吹曲,雄心一片在西凉。”
最后一个“凉”字话音未落,周围文武百官便已轰然乱作一团,无不为此诗拍案叫绝。
司徒,录尚书事桥玄当下上前一步问:“董皓,此诗是你所做?叫什么名字?”
“回桥公,此诗正是小子所作,其名凉州词,是一组组诗。”
桥玄抚须沉思良久,对皇帝说:“陛下,董皓年少志大,才气不凡。本来我还以为六岁幼童马上斩贼只是以讹传讹不足为信,可今日一见,恐怕确为其实。臣有一不情之请,还望陛下应允。”
“确有其实啊,确有其实,爱卿有何请求,说来就是。”
“臣请陛下为董皓赐字,还想请陛下做主,让老臣收董皓为弟子。”
“大汉有如此灵秀少年英才,实乃朕之福气,社稷之大幸。既然如此,朕便为董皓赐字,爱卿以为培正二字如何?”
“老臣以为此二字精妙,陛下英明。”
皇帝旋即又问皓公子:“董皓,你以为如何?”
皓公子叩首谢恩道:“圣上苦心,小子必不负培正二字,做我汉室之正臣,为朝廷廓清寰宇,扫荡妖孽。”
“那你以为桥司徒做你师傅如何?”皇帝满意的点头又开口道。
“回禀陛下,小子每每或有懈怠便常以桥公张公为榜样来鞭励自己,如今能得桥公赏识收为弟子,实乃三生之幸百世造化。董皓愿意。”
就这样,一番廷对之后,皓公子非但文韬武略之美名广为流传,还被擢为河东郡安邑县县尉,且朝中顺势交好了两位重臣。
寥寥数语,成为了司徒桥瑁弟子,还使得权宦张让脸上一番光彩。
甚至使得张让私底下都与旁人说:“培正这小子咱家很是看好,日后定为大汉之擎天栋梁。”
以至于皓公子还没在县尉任上待够数月,皇帝便因张让的耳旁风以及皓公子实打实的剿贼功绩为他加官。
累官至安邑县县令。
七岁的县令啊,别的不说,董平光是凭这一点便已经为自家公子所深深震撼。
“董平?”短暂的神飞天外后,董平被董皓略有不满的语气拉回现实。
“回公子,董平觉得世上人才分为两种,文可安邦之才以及武可定国之才。”董平是董皓的家生子,比董皓大四岁,自从董皓出生便跟随于他。
若论见识武艺,都可论中上,虽不能与士族子弟相提并论,但起码是要远远超越贫寒之家的子弟。
董皓仿佛有些感触,解下腰间佩剑,用手指轻轻摩挲剑鞘上的云纹,突然回头,看向董平:“你说的不错,人才是分为两种,不过可不是分为什么文安邦武定国。若真当如此划分,你家公子我岂不是第三种?”
说着董皓不禁哈哈笑出了声。
董平目瞪口呆,是啊,少爷文武双全,那这世间岂不是该有第三种人才?
见董皓依旧笑意未平,董平涨红了脸,旋即开口说道:“小人跟随公子这么久,除了公子那次去蔡府见蔡小娘子外,便再没见过您这么放肆的开怀大笑过了。”
“好你个董平,敢取笑你家少爷,是不是屁股痒了?”
“小人知错,小人知错还不行嘛,少爷,您就快说吧,世间人才分为哪两种?”
董皓双目微眯,刷的一声从剑鞘中拔出冒着寒光的精钢宝剑,气势顿起,以剑指天凝声道:“世间人才分为我知道的和我不知道的!”
除了董皓自己,恐怕没人会知晓他这句话的真正深意。
他本是22世纪华夏四大家族董氏之主,年少时便腹有乾坤,白手起家,于微末中崛起亲自缔造了一个盛世中最辉煌的家族。
无论政商军以及文化界,董氏族人以及他的门生遍布其间,说句形象的话,他若是打个喷嚏,整个世界都要抖上三抖。
奔波一生,风尘仆仆,历经沧桑,遍观冷暖。
临到老,他终究舍不下自己这煊赫权势以及家族后人。于是本不迷仙醉道的他也步了历史上无数帝皇的老路。
秦皇汉武谁人不辉煌,正因为他们辉煌,因而才更加不忍轻易放下手中的这片大好河山!
无论是道教典籍还是小说家言,凡是蛛丝马迹,他都未曾轻视,直到他99岁那年才获悉昆仑山有座隔世道观,中有一青衣少年,据修道中人秘传,此少年道入化境,早脱身尘世。
只是因为手中有一宝物等候有缘人获取,方才滞留人间不知几多年。
家族有心掌权之人为迎合他互相明争暗斗,几路人马厮杀不绝争先想要夺得这件宝物。
然而等到最终杀上道观,此地早已没有所谓青衣少年的身影,只在道观大殿找到一个散发着清香的檀木盒子,然而这个盒子内部机巧精妙异常,无人能够打开。
行动之人又不敢轻易损毁盒子一探究竟,只好将盒子送回到董皓手中。
与之一同送回来的还有一张照片。
照片中清晰可见,道观所处山壁上留着一行若行云流水的古老篆字:九转长生殿,青衣候白袍。与君千古约,何时复相笑。遍寻天地间,唯有昆仑霄。从此绝风雪,入海听碧涛。
当此诗传到董皓手里的时候,他竟有一种难以言明的灵光涌上心头。
遣退众人,步入密室。
董皓仔细打量檀木盒半晌,上下两面分别刻着“乾”“坤”二字,前后左右则是“九”“转”“长”“生”四字。
迟疑中,只听见啪的一声,手下死活打不开的盒子,在他手中轻易就被打开。
一枚毫无光泽,淡褐色的丹药映入眼帘。
分明是不起眼,但丹药若有若无的清香气息传入鼻尖,立刻就令他精神大振,仿佛只吸一口便年轻了十岁。
“九转长生,青衣白袍。风雪凌霄,入海听涛。”一边暗自喃喃低语,董皓一边将手上的丹药送入口中。
当丹药吞入腹间,一股热流化作万千风暴顿时席卷他的四肢百骸,而他的意识也越来越沉越来越沉......
直到,那一束和煦的光芒降临,直到,刘夫人那一眼温暖的笑意抚摸。
董皓才意识到自己是重生了,而且是不失前世记忆和思维的重生。
随着周围人谈论,他更加清楚了自己的身份——东汉军阀董卓之子,甚至他的名字都没有改变。
虽不知这是天意或是什么。
但随着时日渐长,董皓发现自己身体仿佛异于常人,每每仔细体察,都能感知到四肢百骸有股热流回旋轮转,一直滋养着体魄。
出生还没几个月便可以活蹦乱跳,行走自如,知道这件事的人都感到惊异。
然而更令人惊异的是,四岁时他的个头就超过了寻常孩童的身材,同时可以轻易耍弄棍棒刀枪,甚至他曾求华雄陪他试刀,百般苦求,华雄只好无奈答应。
然而,两人的这次交手最终却以华雄败落为结局。仿佛董皓是军中悍将,而华雄才是四岁幼童似的。
虽然有华雄不敢伤到董皓,实际上放了水的原因,但董皓之勇武也可见一斑。
自此之后华雄亦常常亲自传授董皓刀法,而董皓也在日复一日的打磨下精进飞速,武艺日渐高强,直至他六岁那年方才以横空出世的姿态步入天下人的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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