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七的剑利落出鞘。
屋顶上的人却低声笑了出来:“还不曾叙旧,这就要动手了?”
陆小七神色冷漠道:“我陆家满门的冤魂还未散尽,你这凶手既然主动来了,那我自然要让你挫骨扬灰!”
话一出口,一道凌厉的剑气便破空而来,乌头却是意料之中似的,只轻轻挥了挥手,一群乌鸦便替他挡住了攻击。
被剑气刺死刺伤的鸟儿籁籁地往下掉落,仿佛秋天的落叶,了无生机。
乌头强压着心口的冲动,声音有些颤抖道:“愚蠢,杀你全家的明明就是你爹陆闻风,怎么把账算到我的头上来了?!”
陆小七闻言不再多说,陆家灭门的真相虚虚实实难探清楚,但是无论如何面前之人都摆脱不了嫌疑。
毕竟他身边环绕而飞的血鸦就是最好证明!
陆小七紧了紧手心握着的剑,正欲起身,一阵哒哒哒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他微微侧眼便见一个披着黑色斗篷的人,正用一根木棍探着路往前走。
步调虽慢,但步伐却有着潜藏不住的杀伐之意。
陆小七不由得吞了吞口水。
只凭感觉,身后来人绝不简单。
“老瞎子,这好事怎么都落在你手里了?!”
乌头不知何时,已然换了姿势,此刻正大大咧咧的坐在屋顶上,全然一副准备袖手旁观的模样。
陆小七看着来人,低声反问:“来者何人?”
“在下白瓷,不过是个瞎了眼的可怜人。今日来此,不想伤及性命,只想请陆小少爷把东西交出来。”
陆小少爷……
仿佛打开了一段尘封已久的记忆,这几个字飘飘荡荡,再听到竟隔了十年。
陆临不觉可笑。
如今身畔之人知道他身世的寥寥无几,而真正知道他过往的却只剩下仇敌。
这该死的人生,也是时候做个了断了。
晚风吹过,空气中夹杂着丝丝缕缕的血腥味儿,将明未明的天混混沌沌,仿佛游荡着无法安息的魂灵。
陆小七仰天吐出一口浊气,腰上别着的弟子牌在风里轻轻晃动着。
他伸手微微稳住牌子,温润的黑玉传来静静的安慰。
师尊,宗长,大师兄,剑门弟子……
一晃十年,他身边不知何时,已是围绕了这么多牵挂。
可是,他陆临的深仇似海,如若不报,冤魂残念恐难将息。
倘若上天垂怜,只愿众位师兄弟他日谈话时,还能思及他陆小七……如此便死而无憾了。
再抬头,已然是杀伐四起,退无可退。
屋顶上的乌头不由得收起笑脸。
他身边聒噪的血鸦也收敛了叫声,一个个静静落在房上,大战一触即发!
白瓷伸手微触虚空,凌厉的剑气带着某人的决意劈头盖脸地落下。
白瓷抬手随意挥舞着棍子,将剑气一一化解,偶有遗漏的几方擦着他的皮肤而过,鲜红的血液顺着伤口缓缓沁出。
乌头舔舔嘴,心里不由得发怵:喂喂喂,不要开玩笑好吧!他跟白瓷搭档快二十年了,还从来没有见过这家伙流血!
长剑从天而降,剑锋划过之处,流光四溢。
斗篷底下的人微微一笑,而后舍弃手中的棍子,双手交叉而握,再展开时,手中已然多出了一根根白线。
那线邪门的很,一根根白得瘆人,在晦暗的天空下,竟然闪动着冷光。
陆小七十年磨一剑,长剑震动虚空,一瞬间的凌厉破空而下,狂风向四周退散,地上的砖块瞬间崩裂开来!
白瓷面无表情地搓着手中的线,接招时,白色的线却变成五彩。
……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到地上。
苍白如死人的脸色在阳光下有些诡异。
乌头一身血气地坐在一旁抚摸着自己的血鸦,身后是横尸遍野,飞上飞下的是一群狂欢的囚徒。
“谢谢你……咳咳咳。”
白瓷的脸色白中泛着青色,仿佛是刚刚从地狱里跑出来的白无常。
乌头的双目通红,迸发出的血意在他的乌鸦身上已是表现的淋漓尽致了。
“那小子跑了。”
乌头静静陈述事实。
他跟白瓷一起出任务二十年,还从来没见过有人能活着从他手下离开,今日这陆小七却是投一份了!
“他……咳咳咳……他跑不了的。”
白瓷昏昏沉沉道:“冥剑穿心,强弩之弓罢了。”
……
另一边,林萱萱在城南土地庙等候多时了。
推门,扑面而来的血腥味道逐渐浓烈。
白开水似的血哗啦啦地往外流淌。
陆小七强撑着精神一路跑回来,一如白瓷所言,他确实已是强弩之末了。
“你把我的弟子牌带回去给大师兄,他一看便知。”
“你一路小心,我保护不了你了,快去和万久集合……”
“答应给你的书稿我写好了,独家正版……我陆小七说话算话……”
……
不知何方少年郎,为人嚣张痴狂。
今日凄凉收场,溅起一地荒唐。
坟冢,少女身影单薄地站在一座新立起来的墓碑前,眼睛里无喜无悲。
思索良久,她才提笔在墓碑上写字:
无名之辈陆某之墓,好友林萱萱泣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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