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绵又软又冷 成见如山

对于宿主突如其来的问题，系统当场石化。

［天呐，你怎么会提出这种问题？！］

［从来没有哪一位宿主问过系统这种问题！］

见系统这么激动的表现，阮绵绵心下了然，从善如流地把话给顶了回去。

“毕竟我又非又抠，当然是想着如何把资源最大化地配置了。”

被阮绵绵这话堵得系统一时间有些语塞，它连连啾呜。

［从来没有人尝试过这种办法，不过你可以试试。］

识海里，系统不复从前那样的精气神，反而整只猫和霜打过一般，没精打采的。

还没等阮绵绵多问几嘴，它就蜷到角落里装死去了。

见状，阮绵绵也不再自讨没趣，回家后就埋头在题海里奋笔疾书。

等她写完全部的作业后，已经到了深夜十二点。

四周围寂寂然一片。

阮绵绵眺望着远方楼房，对面楼的灯早就熄灭了大半，只剩下零星几家还在黑夜顽固坚守。

水泥建筑犹如只巨大的野兽蛰伏在黑暗中，等待白日降临。

她收拾完自己后，趿拉着拖鞋哈欠连连爬上床。

一夜好眠。

次日，阮绵绵刚迈进班级的时候，便感觉到班级里的氛围不太寻常。

早到的同学们眼神有意无意地往她所在的方向瞄过来，等她拧眉对视过去的时候，那些人都心虚的匆匆别开眼。

“……”

阮绵绵垂下眼睑，努力压下心底的异样感，走到座位上放下书包。

等阮绵绵坐下后，她终于知道那股子异样感来源于哪里了。

她本来放满书本的课桌，现在是空荡荡的！

连张纸影子也没有！

“我的书全都没有了，是谁干的？”

阮绵绵阴沉着脸，脸黑得要挤出水来，她站起身望向那些同学。

那些同学稚嫩的脸上遍布着无谓的恶意。他们灿烂地笑着，就像得逞的狐狸。

“你问我，我问谁去？”

“嗐，是你自己记性差，把书都弄丢了！”

“就是啊！等到老师问起来的话，你就要倒霉了！”

一众人叽叽喳喳，见阮绵绵默不作声，有人大着胆子，勾住她的书包肩带，作势要把她书包扔到后边垃圾桶里。

却没有想到，阮绵绵早就蓄势待发，先一步抓住了书包背带，抬腿就朝始作俑者身上踹去！

她光顾着眼前，却忘了护住身后。

就听见哐啷一声响，那后边的同学抓着把椅子往她纤薄的背重重砸了一记！

阮绵绵吃痛松开手，正和她抢夺书包的男同学见状，就势把整个书包都拽了过去！

而后面的同学则是往刚刚阮绵绵被砸中的地方又恶狠狠地推了一把，将她推倒在地。

四周围的同学都围成一圈，围观着中心狼狈倒地的阮绵绵。

把她的狼狈当作最美味的视觉盛宴，他们咧着嘴，黑黑的瞳仁盛满着阴恻笑意。

“哈哈哈，南湘，你昨天欺负刘浩的时候不是很能干吗？”

“怎么现在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啊？”

“真的是，看着好恶心！我多看她一眼，早上刚吃的鸡肉卷都要呕出来了！”

“南湘，假如你的作业都没了，你说老师会不会把你喊到办公室体罚呀？”

他们你一句，我一句的叽叽喳喳地说着，阮绵绵茫然地望向他们，感觉他们脸上不复学生的懵懂天真，反而是一团黑雾。

他们嘴巴一张一合，嘴里喷吐着恶毒的话。

听得阮绵绵脑海里面一片模糊，她的脑海里面莫名地出现其余人的话，他们不同的声调，听上去不同年纪，但无一例外，都在说着恶毒的诅咒。

“南湘，你为什么不去死？”

“南湘，你死掉就好了！”

“南湘，只要你死掉，我们班级的成绩就能够进步一大截！”

“南湘……”

阮绵绵微微瞪大眼，眼神里卷杂了几分茫然。

……

只要她死掉就好了吗？

阮绵绵眼神涣散，地板冰冰凉的，一如她此刻内心。

那……她就如那些人的愿吧。［宿主！！！你不要被南湘的记忆影响！！！］

系统突如其来的尖叫声，叫阮绵绵的眼睛恢复了几分清明，但她还是混混沌沌的。

“哗啦——”一桶冷水迎头浇下，给阮绵绵来了个透心凉。

被冷水刺激得她后背像烧起来一般火辣辣的痛。

现下已然是深冬，阮绵绵的衣服大半湿透。

她忍不住打起哆嗦，像冬天瑟缩的残叶。

旁边的同学为泼水勇士欢呼着，“太好了！我们帮南湘净化了她身上的污秽！”

“等等我们再帮她把书本净化一下吧！”

一众学生笑嘻嘻地撕开书包拉链，将书本悉数砸到阮绵绵的脸上、身上，再骨碌碌地滚到刚刚那汪小小的水滩上。

阮绵绵的脸上盖着她昨晚花费好大功夫做完的物理试卷。

那试卷就薄薄一张纸，浸了水就湿掉大半，原本娟秀的字迹也因此糊成丑陋的黑墨斑。

见南湘这副子狼狈样子，那些同学嘻嘻哈哈地把她书包扔进了垃圾桶。

阮绵绵摘掉挡脸的试卷，平静地坐在地板上。

她整张脸，平平静静，一点波澜也无，看不出多南喜怒。

见她居然还敢坐起来，本来四周散去的同学又再度围过来，他们都讥诮地笑着，仿佛是在挖苦一团不可回收垃圾一般。

阮绵绵踉跄着站起了身。

她素白着张脸，头发也全都湿了，嘀嗒嘀嗒地滴落着水珠。

要是有面镜子摆在阮绵绵面前，她说不定还能揶揄句索命女鬼。

她挺直了后背，尽管后背还火辣辣地痛着。

但她心底清楚，她一点多南的软弱也不能泄露出来。

因为她面前站着的，是一群虎视眈眈的鬣狗。

阮绵绵抬手一把抹去脸上的水珠，纤长的手指顺着其余同学站着的顺序挨个数了过去。

“你抢了我书包。”

“你泼了我一身水。”

“你用椅子打了我的后背。”

“你把我书包里的书砸在我身上。”阮绵绵的声音刚刚好，不算大，但能让那些同学听得清楚。

他们面面相觑，一时间不清楚阮绵绵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

后面来的同学本来想上去劝架，但是见着阮绵绵这副狼狈样子，最后还是选择袖手旁观。

有一就有二，后面陆续进来的同学，全部都是坐在座位上看热闹。

教室里面一片死寂。

“你什么意思？”被点到名的一个大高个子男生，不耐地乱摸了把板寸头，声音粗声粗气的，但要是有人仔细听听，能够明显听出他话里面的一丝心虚，“差不多得了，别碍着老子早自习。”

阮绵绵一眼就认出这人就是刚刚把自己书包扔进垃圾桶的那位，她嘴角笑意浅浅。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板寸男看着她这副表情，只觉得自己的后背凉飕飕的。

“所以你不道歉吗？”阮绵绵脸上笑容丝毫未变，反而是那男生脸色变幻几许，最后变成了酱猪肝色，通红通红的。

“放你娘的猪狗屁，老子道个屁歉！”板寸头没忍住爆粗了，“老子欺负你了？”

“欺负了啊。”阮绵绵笑容温软，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整个人看上去乖巧极了。

见她这副样子，板寸男嗤之以鼻，“那又怎样，老子就……”

他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阮绵绵一脚踩到鞋子上，而阮绵绵的拳头也往他的腹部重重打去。

“嗷——”刚刚还死鸭子嘴硬的板寸男，这下子叫得比屠宰场里待宰的猪还要大声。

他眼泪鼻涕齐飞，一方面是因为痛的，另外一方面是心疼的！

他的球鞋都是他高价收的足球明星二手鞋，上面还有明星的签名，为了那签名，板寸男平常连鞋子都舍不得洗，穿完后小心翼翼抹鞋油做养护。

这次穿来学校，纯粹是为了嘚瑟一把。

现在南湘这么一脚，让他心如刀割！

南湘竟然弄脏他心爱的球鞋！！！

板寸男本来还残存的理智因此都抛到九霄云外，他恨不得让面前的始作俑者现在、立刻、马上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正在他准备抡起臂膀往南湘身上砸去的时候，教室前门蓦地出现了一声尖叫。

“南湘！”

紧接着一道校服身影有如旋风般冲过来，陈思张开双臂，一如母鸡护鸡崽崽一样把阮绵绵护在了身后。

她扬起脸，气愤得盯着板寸男，脆声叫嚷着。

“你在做什么？我不许你欺负南湘！”板寸男心里越发火大，他暴躁开口，“滚开！这是我和南湘的事情，你别在那捣乱！”

陈思刚进教室一眼就见着南湘那副狼狈样子，要不是面前那男生太过分，南湘怎么会那么狼狈？

心想到这，陈思心下越发生气了。

陈思气愤极了，她大力地深呼吸，暗示自己要冷静下来，要想出解决这事情的办法。

“什么叫这是你和南湘的事情？！你明明就是在欺负南湘！”

“还是在全班同学眼前欺负她！班里这么多眼睛都看见了！！！”

“我要告老师！！！”

她话音刚落，就听见教室后传来一道中年男性的声音。

严厉而又生硬。

“你们仨不上早自习，愣在这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