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霍玲在这个疗养院被放弃了,从此以后,没有人来过这个地方。
一开始我无法控制自己身体内的饥渴和暴躁,体内有种虐杀一切的强烈情绪,无法排解。
理智渐渐消失,我害怕这种改变,霍玲已经完全变成了禁婆,我亲眼见过她晚上出去,拖着一个东西进来,是一条狗,脖颈被咬断,她再也没有了人时的样子,成了真正的怪物。
她半边脸上都是鲜血,眼睛黑洞洞的,一丝活人的气息都没有了。
自己本能感到了恶心,迅速爬在墙上躲得远远的,霍玲用那没有眼白的眼神看着我,她不允许我靠近,这是她的食物。
我躲到了屋子里,将门死死反锁起来。
最饿的时候,霍玲将一只死猫扔给了我,她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是谁,只把我看成她的同类。
我没吃,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状若死猫。
再后来,我躺进了那口巨大的棺椁中,里面是有死尸的,还有很多的陪葬物,也不知道是谁的,我把它们全部都扔了出去,做这些事情时一点不怕,自己都变成了活的怪物,还怕死人吗?
只拿了尸体手中紧紧握着的一颗通体乌黑的珠子,刚开始拿时,珠子被这尸体主人握着死紧怎么也掰不开,我趴上地上搞了半天也弄不出来,霍玲挂在房梁上,突然跳了下来,我不敢接近她,她衣服破破烂烂的,还有很多血迹,凶的很。
她爬过来,我赶忙躲开,她上去一把握住尸体手腕,用力一掰,我就听到清脆骨裂的咔嘣一声,这尸体腕骨就被她生生掰断了。
我目瞪口呆,傻在旁边。
霍玲拿起断手,依次将手指掰断,从手心里拿出珠子。
地上零零散散都是手骨和碎屑,我又看了一眼旁边姿势歪歪斜斜的尸体。
突然觉得这死尸好惨。
珠子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握在手中细滑冰凉,挺舒服的。
在棺椁里慢慢合上眼,睡了过去,手心里握着那枚珠子,意识沉入深海。
我不知道的是,这是我最后仅存的记忆。
当我再次睁开眼时,我会忘记一切的一切。
所有的。
脑袋疼得要炸开,我在笼子里死死抱住头,那些记忆拼命在我脑海中浮现,我记起来了一切。
车停了下来,有人说话的声音。
“这禁婆这样叫下去,会引来麻烦。”
车门被打开,因为笼子盖着黑布,我并不能看清外面发生了什么,只感觉有冷风吹了进来,我慢慢背靠着笼子坐起来。
说话这人的声音,我太熟悉了。
当年在疗养院时,也有他。
是他杀了姐姐!
也就是霍玲!
也是他和另一个男人再探疗养院,重伤了我,将我抓到了这里。
胳膊上被他刺得的刀伤很重,虽然已经不再流血,但动一下就撕心裂肺的。
这一刻心中的怨恨升腾而起,恨不得冲出笼子到他面前,生生撕碎了他。
“还好现在是晚上,已经快到地方了,把胖子叫起来。”
说话的人是吴邪,我记得他的声音。
我一怔,听到这个声音,我想起了和他第一次见面的清形。
身体内那股铺天盖地的愤怒像是被风吹散了一些,露出薄薄的记忆。
那一年,我爬在屋顶上,好奇的打量着拿着打火机闯入这疗养院中的男人。
男人长得很帅,好像是自己喜欢的类型,虽然比起喜欢,我更想啃他,男人有的是,但这地方可不常见,那时的自己作为一只禁婆,真的不想吓着他。
我就想和他认识。
最终,他还是怕我怕的要死,跑出了屋子,然后发生了后面一系列的事情。
也是从那一天开始,我原本的生活变得支离破碎,我的记忆再一次丢失,我又忘了自己是谁。
可是,为什么现在要让我想起?
想起一切。
同样想起了自己。
为什么?笼子被人抬起慢慢行进,一晃一晃的,黑布没有掀下来,我看不到外面的情况,偶有夜风吹起布的一角,才隐约看出是在野外,脚下走的地方杂草横生,并没有路,脚程并不快。
吴邪、墨镜男和那胖子,走在最前方,几人在轻声交谈,声音压得很低,他们所言所语我都能听到,也清楚自己接下来要面对的是什么。
简单点概括就是,我即将要到达的这个地方,有很多的蛇,这种蛇在地底神出鬼没,杀人于无形,他们起初探时队伍里有人员伤亡,想了很多对付办法都无济于事,下不去,但吴邪又非得去这个斗一探究竟,用他对墨镜男的话讲;
“就算把它炸平,我也得把他留下来的东西找到。”
墨镜男叹了口气,语气有点郁闷;
“哑巴也是的,又不是人人都有他那身宝血,为什么把给你的最关键线索留在这里?”
吴邪沉默,这时风大了起来,远处山脉之间回荡着风呤之声,仿佛是我们这群人打扰了这原野的寂静。
“或许一些事情,只有到了这里,才能被揭晓。”
“小哥做事肯定有他的道理,就是这地方留的,小哥哎,让胖爷我说你啥好,这下面这么多的蛇,等会我要是真折在里面,您老哪天要是真从那门里出来了,一定记得抽空来看我一眼,想我请扣1,烧纸扣2,特殊服务请按星号键确认,我带着蛇子蛇孙亲自现身跟你叙旧,我.......”
“你胡说八道什么!”
吴邪出声呵斥,随后道;“等会见机行事,招子都放亮点,小心那些蛇。”
我听到几人的脚步声走了过来,胖子就道;
“瞎子,这禁婆靠不靠谱?她的气味可以克制黑毛蛇?别到时人都下去了,我们被那些蛇当成夜宵,祭了蛇脏庙。”
墨镜男没说话,我听见有刀出鞘的摩擦声,随后听见他的回答;
“闻一下。”
“几个意思?”胖子疑惑,不一会,便听见他诧异“啊”了声;
“我操,你还有给匕首喷香水的癖好,不过挺好闻啊,这香味哪个牌子型号的,等回头我也买一瓶喷喷。”
“先前捉这禁婆刺了她一刀,这上面是她血的味道。”
胖子恍然大悟,我感觉几人已经站定在笼子前,正隔着黑布看着笼子里的我。
“真是神奇他妈给神奇开门,神奇到家了,只听说过香妃,没听说过香禁婆的,这东西难道是禁婆界的变异新品种。”
我关在笼子里,眼神恨恨瞪着黑布外,并排着的几道模糊黑影,想破口大骂;
变异你们一群娘西皮的!
无奈,无论我多么不想承认,也只能认清现实,我再也说不出话了。
抬手看着自己的手,皮肤惨白,手指甲尖锐,整只手很脏。
别说手,我现在浑身上下都很脏。
外面穿的是吴邪那天扔给我的衣服,我一直穿着,毕竟里面衣服破破烂烂的,也不能看了,能多穿一件是一件,我不想裸奔。
碰到口袋里有硬物,我掏了出来,是吴邪的那个打火机,里面还有一点点气,能打着。
想起自己傻傻的,曾经无数次的尝试打着火,又条件反射性的扔出去,看到那微弱的光,脑海中就会有模糊的影像。
我将打火机重新放进了口袋里。
心中百感交集,异常疲累,脑海中一直劝说自己,应该扔了它的,既然已经什么都想起来了,也用不着了。
所有的一切,从初见到如今,更久远的那次考古事件。
此刻我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回忆这玩意,在经历了很多事情后,其实一点也不美好,如剔骨刀,时时刻刻凌迟着我的内心。
我曾经似人非人,似鬼非鬼,在疗养院与霍玲多年生活在一起,我们什么都忘了。
但那时身边至少有彼此。
现在只有我自己了。
真的好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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