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油瓶提着兔子,我抱着干树枝找胖子汇合。
胖子看到我们居然逮了只这么肥的兔子,非常高兴,夸奖道;
“恩,你们这活做的不错,胖爷我大发慈悲,等会烤好了,兔子腿一人分你们一只。”
闷油瓶利索的将兔子剥了皮,在河水里洗干净。
我担心在这种地方烤兔肉太香,会不会引来什么,闷油瓶说,这地方不会有什么大的危险,没关系。
他说没事那肯定就没事,就算有事,我们三个人也不会招架不住。
将篝火烧起来,胖子架上兔子就转圈烤上了。
中午那条烤鱼味道着实不错,我也饿了,将干粮水壶拿了出来,胖子一边烤一边将细盐均匀的散在兔子上,还采了一把叶子,在湖里洗干净了,用刀切碎,告诉我们这叫环草,是药材,润肺的。
我落水后,嗓子和肺被水呛着了,这荒郊野岭的也没药吃,这个撒上面希望管点事。
我笑了,拍了拍胖子的肩膀,对他竖起了大拇指,并决定,我就吃只腿,其它的部分全给他。
天色完全暗了下来,只剩下瀑布倾泻而下的隆隆声,在夜色中看,仿佛一条从天上延伸下来的白布,四周袅袅水汽蒸腾。
我们三个边吃边聊,胖子烤的肉很香,外酥里嫩恰到好处,说起了很多的往事。
“小哥,你还记得第一次看见天真吗,我当时都惊呆了,心想,这小子是不是来找死的?两眼一抹黑啥都不知道就敢进鲁王墓,几条命都不够他这么造的。”
我打断他,也道;
“我不去那里,哪能碰的见你俩。”
闷油瓶吃的斯文,不像我俩,嘴边都是油。
胖子用袖子抹了抹嘴,感叹道;
“回忆啊,岁月啊,时间太快了,一眨眼的功夫,我们铁三角居然就退休了。”随后他又道;“就真的退休了?”
我太了解胖子了,赶忙打住这话题;
哎,干我们这行的,有个善始善终的结局不容易,老天也算厚待我们了,你也老了,想这个的空,干脆想想什么时候给自己留个种更实际点。
胖子还真就考虑起来了,念叨;
“哎呀,你这么一说,也是个理,我看村里李寡妇就不错,这村子里也没几个年轻大姑娘,都是满脸褶子的大娘,我下不去口啊。”
我在那乐,胖子画风一转就开始数落我;
“你笑屁啊,还说我呢,你长的也不错啊,这身强力壮的,留种的事你是不是也该考虑考虑了。”
突然被胖子这么说,我下意识的就看向闷油瓶,两人目光一对,心中一跳,忙转移视线怕被看出什么。
“怎么说起我了?”
胖子拨了拨篝火,可惜的对我道;
“今天那大姑娘长的多好,对你也有意思,你拒绝的嘎嘣脆,你看不上,给我也行啊。”
“哎,别在说这个话题了啊,在说我发火。”
我是真不想在闷油瓶跟前在提赵清那姑娘了,一提我心里就郁闷加窝火。
“得,不说就不说,要不,我们说说小哥?”
闷油瓶看了他一眼,胖子就对他笑;
“您老,村里的大娘你看上哪个了?”
如果不是情况和我的心思不允许,我都能笑出来,胖子太找死了,敢正面调戏闷油瓶。
小哥这人对我和胖子时不时的插浑打闹,根本就没发表过什么意见,我们说我们的,他做他的,即没有表现出热忱,也没有反感的情绪。
但,他拒人千里的疏离气质在那摆着呢,要不是我们和闷油瓶相熟,看他那张脸,也万万不敢在他面前放肆。
我对胖子做了个你请继续找死的眼神,请他自行领会。
“我觉得小哥活这么长时间,肯定有喜欢他的人,你说是吧?”
“啊,是吧。“我啃兔腿,含糊道。
“小哥,你有喜欢过什么人没?就是那种拉手亲嘴举高高的那种喜欢?”
我呛了一下,赶忙拿起水壶给自己灌了口水,压了压起伏的心绪,顺便脑海中浮现出闷油瓶面无表情跟一姑娘,拉手亲嘴举高高的样子。
场面太吓人了。
闷油瓶没理他,只是看了我一眼,随后起身去湖边洗手。
“你说小哥是不是谈恋爱了?”胖子凑过来悄悄对我说。
我一愣,反问道;“何以见得?”
胖子就跟我说,闷油瓶拿两条鲥鱼回来那天,他洗完澡出来,罕见的坐在沙发上盯着手机,不知道在干什么。
他当时的模样还挺入神,自从给他配了手机后,你见他哪天玩过,智能手机都用成老款诺基亚了。
胖子觉得闷油瓶很少有反常的行为,一但反常那肯定就是大事啊。
我心里咯噔一声,细想也是,闷油瓶有时候出去一周都不回来,谁也不知道他去哪了。
或许是遇到了什么合眼缘的姑娘,然后,发展一下?
想到这儿,看到闷油瓶慢慢走了回来,我觉得嘴里的兔肉也不香了,心口有点赌。
三人吃过饭,简单收拾了下,胖子把睡袋解开,铺在了地上。
我在湖边简单洗了手脸,漱了下口,便不敢多在水边逗留。
我和胖子钻进睡袋,也不困,就那样躺着聊天,什么都聊,看着天上的星空只觉得心分外宁静。
这种状态一直维持到我双眼惺忪,有了困意。
胖子早睡过去了,爬了一天的山路,他也累了,自从我落水后,我的睡袋和背包都是他在背。
刚才我们三人商量了一下,闷油瓶守前夜,我守后夜。
现在他一个人静静的坐在篝火堆边,望着火不知道在想什么。
“小哥。”我喊他。
闷油瓶将目光转了过来,看着我。
他的脸庞在火光的映照下,非常的温暖,有种安心的感觉,我喜欢看这样满身都是温暖色泽的他。
“到时间了叫我啊,我守后夜。”我冲他笑了笑。
闷油瓶看着我,他瞳孔里有火光倒影,随后点了点头。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觉得今天闷油瓶过于沉默了,总觉得他有什么心事是的。
妈的,不会真谈恋爱了吧?
想到这,内心一阵的烦躁,我不在理他,侧过身闭上了眼。
迷迷糊糊自己好像就睡了过去,在野外这种环境下,我总是睡不沉,好像做了梦,里面都是闷油瓶的身影。
我梦到闷油瓶牵着一个女人,向我们介绍这是他的爱人,新的张家族长夫人,不日张家人就为他们两人举行仪式,登张家族谱,生下小张起灵。
我站在原地不能动,眼睁睁的看着闷油瓶和那姑娘走了,他对我道;
“再见,吴邪。”
我很难过,整个人的状态非常不好,那股子疯狂的劲头在我身体里不停的碰撞,像是回到了闷油瓶在青铜门那段时间。
最疯癫的时刻就是我在一望无垠的古潼京,我趴在沙子中,身体的水分仿佛被沙浪风干,我翻过身,脑子里模模糊糊的,想起有一个人正在等着我,我们有十年的约定,我还不能死。
最撕裂灵魂的痛苦时刻是我在墨脱雪地中,被汪家人一刀抹了脖子,踉跄后退中,手中有温热的鲜血,我跌落悬崖,那场景像极了追到长白山时从三十米高处跌落的景象,那时为了救我,他断了腕骨。
那刻,我想的是什么呢。
我很想他,非常的想,那种思念直达我的灵魂深处,他能感受到吗?
“吴邪,吴邪?”
梦境一下子消散,我猛地睁开眼,就看到闷油瓶蹲在我面前正看着我。
感觉脸上湿润,我伸手一抹,才发现自己脸上有泪。
有点尴尬,我胡乱抹了下,对他讪笑;
“做噩梦了,该我了是吧。”
闷油瓶没说话,只是看着我。
我坐起身,发现篝火依旧未熄,烧的很旺。
将外套穿上,我裹了裹,刚想对他说,你睡会吧,闷油瓶抓过我的胳膊对我道;
“跟我来。”
我莫名其妙的被他拉着走,直到看到了让人惊讶的景色。
此时满天星斗闪烁,镶嵌深黑的夜空中,银河如一条白带,横跨繁星密布的天空。圆月如盘,霜雪般的光芒倒映在湖面上,折射出一种梦境般的不真实的美。
我看到湖面有星空的倒影,清楚的像星空倒扣在这湖面中一样,湖底居然泛出了幽蓝的光。
我想,这湖在白日看来,肯定湖水清澈如碧玉,才会在这么亮的月光反射下有如此奇异的效果。
更奇特的是,湖边葳蕤中居然有白色的花朵缓缓盛开,一朵接着一朵,悠然而漫不经心的点缀这夜色的美景。
“这是昙花?”我惊讶的问
闷油瓶点头。
我对花可一点都不了解,但也听过昙花一现的说法,没想到在这深山老林里居然看到这么多昙花缓缓盛开的景象。
我深吸口气,突然就笑了。
突然就理解了闷油瓶白天那句晚上也不错的话,原来是这个意思。
这种景象也确实没法用语言形容,必须时间到了,天时地利人和才能有幸遇到。
他肯定是在巡山的时候,看到这样的景象,但又无法描述,所以就带着我们来了。
我也真是没想到他会做出这种事情,一时间心情不知道该如何形容,但总归很开心。
两人坐在草地上,谁也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看着不远处的瀑布水流。
我侧过脸看着闷油瓶,他也看着我,两人对视了很久,心跳又快了起来,控制不住的,我转移了视线。
有什么话在我脑海中浮现,那种念头冲破了我的思想和束缚,我知它的份量,但闷油瓶可能不会理解。
没关系,我懂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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