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我在帐篷里吃着东西,平复梦境中所带来的压抑情绪。
帐篷里只有我和张海客两人,他看着我。
“吴邪,如果你身体不好,我们现在可以回去。”
我停下动作,看向张海客,眼睛微眯。
张海客和我相似的面孔上神情认真,一丝开玩笑的意味都没有。
我们俩个对视,我太明白他的意思了,他不想让闷油瓶冒任何危险。
他肯定了解了一些我们当年发生在西王母国的经历,也肯定会调查闷油瓶当年在这里发生过的事情。
想到这儿,我对他说;“这趟喇嘛是我吴邪加的,放心,钱一分也少不了你。”
张海客蹙眉,紧盯着我;“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喝了两口水,看着他,声音低沉;“那就别再废话。”
闷油瓶坐在外面,低头不知道在干什么,没准就是在发呆,王盟他们收拾帐篷和睡袋,等我休息一下后,就继续出发。
张海客站起身,口气急了;
“你做这些有什么意义,西王母国有多危险你心里肯定比我清楚,好,我陪着族长,但是,你真的要深入雨林,把你们当年走的路在走一遍?中间会出什么变故你想过没有?”
我将水杯放下,站起身走近两步,脸彻底阴下来;
“你什么意思?你现在是要反悔吗?”
张海客回头看了看闷油瓶,声调压低;“吴邪,如果你到这里的最终目的是让族长在一次进入那陨玉,试图用这种方法唤醒他的记忆,我劝你最好打消这个念头。”
我嗤笑了下,了然道;“你们果然调查过,连他进入陨玉你都知道的一清二楚,挺详细啊,说说,还有什么?”
张海客对我道:当年我在墨脱时就告诉过你,你的一举一动不只我们清楚,别人也早就掌握了你的全部信息。
“别人?”我把脸凑近,提醒他;“那群汪家人吧,你们张家夙敌?”
我退后两步,神情带上不耐烦;“我来之前跟你说过,老子愿意陪他把以前走过的地方大不了再走一遭,你以为我在和你开玩笑?
张海客神色也不好看,深吸了两口气;“如果一旦发现危及到族长的事情,我不会袖手旁观,即使你是吴邪。”
“我也再说一遍,西王母之行我势在必行,至于你担心的事情...”我语气停顿;“放心,要死也是我死。“
张海客紧盯着我;“你什么意思?吴邪,你要干什么?”
看他那反应我有点想笑,重新坐下来,视线默默地看着外面那人;
“你想多了,我只是陈述一种假设,你不必担心,你们不会出什么事情的。”抬眼看着他,又加了一句;“我怎么舍得让他有什么危险。”
我是不会让闷油瓶再进那个陨玉里面,当年他从那里面出来时如此痛苦,是我最不愿回忆的过往,那地方,我比他更不想踏足。
但是,西王母国我必须要来,是因为他曾经在这里丢失了件他最珍贵的东西,我会还给他,以一种熟悉的方式。
至于结果能不能唤醒闷油瓶的记忆我自己都没把握,我只能赌一把。
上次来寻找塔木陀时,下了场雨,和潘子胖子汇合后我们顺着老河道的积水,往下游走,因为雨水的冲刷,出现了很多的支流,我们一条一条找,寻找一座记忆中的岩山,一直开车行进了几天,潘子当时差点将车开出断崖,我们下车一看,就看到了传说中的西王母绿洲。
但是这次我们的路线不会这么麻烦,毕竟事先勘察了一番,而且,前方的路早有人替我趟好了。
我看向手机,依然是王盟开车。
胖子给我发了条信息;“天真,我和大花已经过了魔鬼城,路线你应该都知道,妈的,你是傻逼吗?你拜托大花的事情,居然让黑眼镜参与不带我们哥俩,你还想瞒着我偷偷去做,老子知道后非常生气,大花说了,你当时在北京拜托他事情时,就知道你下一步要干什么,得亏大花心眼多,暗中观察过你的行动,天真,我们先替你探路,你就在老子身后吃土吧,碰面以后我在跟你好好算算帐。”
这条短信我看了很久,我给胖子打过很多电话,他没接听,或是直接挂了,胖子这人心思细,思想大开大合,很看得开。
但这次,他是真生我气了。
我瞒着他做这件事情,是把他刨除在外的,我不想胖子跟来。
再次探险西王母国对于我来说,可能是一个死局,赌注,我赌我能做到这种程度闷油瓶到底能不能想起什么?
赌注是要付出代价的,这代价对于我来说,是闷油瓶失忆这么长时间里,产生的心魔。
这是条很危险的尝试,我知道自己平静的外表下,内心早已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般云淡风轻,焦灼、疯狂,那是活跃在我心底的种子,它们渐渐成长,占据我的内心,告诉我,吴邪,你想尝试吗?你想得是吧,或许尝试过后,他就想起来了。
你不是一直希望他记得你吗?来吧,做你想做的,如果你放弃了,他会离你越来越远,到时候,他将去哪里找他。
我心底住着一个魔鬼,他时时刻刻提醒我,有些事情你应该尝试,只有尝试你才能有机会唤醒某人的记忆。
如果失败了,那对于活着的人,亲眼见到的人来说,是种痛苦。
我不想看到那样的场景,对于我,对于他们来说,都是始料未及,巨大的打击。
在浩瀚戈壁开了一天,临近傍晚时,我们到了魔鬼城的附近,夕阳西下,都是雅丹地貌的地形和风景,所有车都停下来,我们找到一座背风的石山,将帐篷拿出来,我下了车,举目眺望看向这广袤的天地景色,人都恍惚了。
王盟走到我身边,问道;“老板,你在看什么呢?又在心中抒发什么感慨?”
我眼神上下打量他,道;“我在感慨,等会要不要把你仍进魔鬼城里睡上一夜,让你体会一下那鬼哭狼嚎的效果,我告诉你,当年我就在魔鬼城呆了几个晚上,夜晚那滋味非常刺激,你要不要尝试一下?”
王盟像看神经病一样看我,搓搓自己的胳膊,离我远了两步;“你...你别乱来,我去帮忙搭帐篷。”说完,小跑了回去。
我坐在一块风干的石堆上,点上了烟,看着不远处那密集的一座座拔地而起的石头山,听着因为风声产生的动静,内心一点波澜都没有。
以前还会因为这独特的地貌而惊奇、研究,现在,我看过了太多的景色,眼前的东西引不起我的任何兴趣,只剩满身的孤独与疲惫。
我回头见闷油瓶站在离我不远的地方,两人目光相遇,我看着他,站起身抽着烟走到他身边。
“小哥,看什么呢?”
自从昨晚两人发生亲吻事件后,这一整天我们都没在说过话,我也不知道自己心里是种什么感受,明明真人就在眼前,却一直看手机里的照片。
闷油瓶说,他只是身体下意识的动作,所以才会发生那样的情况。
我该庆幸在那种情况下,他居然能做出如此的反应。
总归是欢喜大于心酸,明明是他又不是他。
我心里明白无论闷油瓶如何,我对他的感情不会改变,只是,属于我们之间的种种经历与回忆,那么多,那么深,说过的话,做过的事情,痛苦,难过的,不是因为一次失忆就将全部忘掉、重新来过。
我们俩之所以会有结果,是因为有过去记忆的珍贵与支撑,感情才会浓烈到值得与对方相守。
但现在,单方面的记着,而另一方完全忘记了对方的存在,这种感情又该如何定义?
自己整个人就像钻入了死胡同一般,内心一直煎熬,这种不能亲近也不能疏离的距离,让人崩溃。
闷油瓶看向我,眼神依旧淡然,他盯我太久,我有些纳闷,疑惑问;“怎么?我脸上有东西?”
他不语,依然看着我,最后,我被他盯的实在是顶不住了,转移视线看向远处的地平线。
“吴邪。”他轻唤我。
我转头看他,夕阳的颜色浓烈至最深色,他的脸被照得很红,这是一天当中最后光芒,过不了多久,夜幕就会降临。
“西王母国,有我要寻回的记忆是吗?”
我注视着他,点头;“有,不只这里,七星鲁王宫,西沙海底墓,云顶天宫以及广西的巴乃,张家古楼,还有云顶天宫下巨大的青铜门,都是我们曾经去过的地方。”
我们以前去过很多地方,九死一生的境地不知遇到过多少次,但是每次你都会保护我,弄得自己伤痕累累,总受伤,我知道自己太弱,总是拖你们后腿。
我望着远处的风景,天色渐渐暗下来,诉说的语气带着怀念;
“也遇到了很多人,有些人不在了,看到过很多的景色,雪山戈壁,雨林水下,大漠深山,都有我们的足迹,跟在你身边,会让我非常的安心,你和胖子一直保护我,我们三个人从始至终遇到任何危险,都不会放弃我们当中的任何一个,即使你消失那十年,胖子陪在我身边,而我,也不曾放弃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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