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篮球场出来,我悄无声息地回了教室,肖重山刚换完衣服,从我们教室门口路过,他从门口往里面瞧了一眼。
我感觉到了他的目光,立马抬眼睁睁的来着黑板,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见我们还在上课,肖重山只是停留了半分钟就走了。
我终于松一口气,那半节课也心不在焉,满脑子都是他跟李颖的身影。
我不敢再往下去想,强迫自己忘掉这些不该去想的,这节课也是半分也听不进去了,从唐诗桌子里翻出一本杂志,打发时间的翻了几页,心里渐渐平静下来。
隔天上路的路上,我从路边远远看到肖重山的身影,骑着黑色的电动车,我征征地看了好几眼,认真仔细的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他等了到红绿灯,骑着小车从马路穿过来,停在我面前,吆喝道:“嘿,沈轻舟。”
黑色头盔压住了他的头发,高鼻梁在阳光下透着微光,他的眼睛却又大又亮。
我不解的问:“你怎么在这儿?”又瞧了一眼他的电瓶车,光溜溜的,应该才刚买不久。
他拍了拍电瓶车的头,跟我炫耀道:“不错吧?我刚刚买的。”
“你不是有车接送吗?买这个干嘛?”我不解。
“接你啊,我还差一年才成年,考不了驾照,只好骑这个玩意儿了。”肖重山说道。
我更加疑惑,却不等我说话,他拍拍后座,向我示意:“快上来吧。”
我听话的坐了上去,肖重山扭着把手就开车了,一路上风很大,肖重山跟我说了一句我听不清。
我眯着眼啊了一声,肖重山侧过头大声跟我说:“老陈那边我帮你请过假了,我说你今天感冒了。”
我这才听清他的话,后知后觉的发现,这不是去学校的路。
第一次逃课吗?真是奇怪,我竟然没有反对。
肖重山弯着嘴角:“要是害怕,就抱住我。”
肖重山的背很宽厚,几乎挡去了大半的风。
而我思索了很久,也只是鼓起勇气的攥住了他两边的衣角。
骑了大概三十分钟的样子,车到了越来越偏的地方,四处很荒凉,周遭都是黄土,半分生气也没有。
肖重山停下来,取下头盔挂在车把上,他先下来伸出一只手示意让我也下去。
我照做了,扶着他的手从电瓶车下来,望着一片荒凉,才问出我心中的疑虑:“这是哪儿?”
“跟我过来吧。”肖重山一副卖关子的模样,牵着我的手从一片枯树林穿过,还能听到乌鸦的叫声。
终于走出树林,视野开阔了不少,风也变得温柔了不少。
他顺手一指说道:“你看那儿。”
我抬眼望去,是很浅很浅的湖,水波碧绿,微风吹过,泛起湖面荡漾。
湖的两边长着跟肖重山差不多高的野草,细细的杆,瘦小又枯黄的须,随风一阵摇曳。
我忍不住惊喜的叫出声:“是芦苇。”
肖重山说:“我听家里的阿姨说,城郊往西走,穿过一片树林有一个小湖,我在想有湖的地方可能会有芦苇,幸好被我猜中了。”
我望着一大片的芦苇,恶劣的环境,恶劣的土壤,它们长的如此不起眼,弱小的好像随便一场冰雹就能摧毁它们,可是它们的生命力仍然如此顽强。
肖重山关切地问道:“沈轻舟,你怎么哭了?”
我怂怂鼻子,不以为然的摸了下眼睛,摇头道:“我只是惊叹这么弱小的植物有这么坚韧的生命力。”
肖重山说:“每个生命都是有花期的,它们也不例外,即使从外表来看,它们平平无奇,可是它们这种顽强的生命力同样也引人动容。”
我的处境就像这漫天生长的芦苇一样,不被任何人需要和观赏。
我曾无数次想过,我活着究竟为了什么,不被人关心,甚至有一个时时刻刻巴不得看我笑话看我痛苦就开心的母亲,这样的我,活着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或许活着本身就没有任何意义,活着只是为了活着,不关乎任何活着以外的东西。
肖重山问我在想什么,我摇摇头,没有说话,或许我找到我想要的答案了,又或许这个答案需要我用一生来寻找。
肖重山坐在我旁边,风拂过他的头发,他十分惬意的闭上眼去感受风的存在。
明明我们刚认识不算久,现在却在荒郊野外一起欣赏芦苇,一起逃课。
我好奇的询问起他跟李颖的关系,肖重山说李颖相当于他妹妹的存在,两家是世交,他亲生父亲还在世的时候跟李颖的父亲是可以好到穿一条裤衩的关系。
虽然跟李颖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但是从小他们就一起长大,一起上学,一直到现在也没有分开过。
我说:“真好啊,还有这么一个妹妹。”
肖重山回过头问道:“你呢,有没有类似这样的关系?”
“小时候有个男孩子,总是会教我认字,给我糖果,对我来说,应该也算是哥哥的存在吧。”
“那他现在人呢?”
“搬家以后,已经失去联系很多年了。”我摇摇头道。
我生命中出现过对我抱有善意的人,除了已经过世的邻居奶奶,就是小时候的玩伴大壮了。
肖重山转过头凝视着我,认真地说道:“以后无论经过多少年,听过多少闲言碎语,我都会陪在你身边。”
他突如其来的话让我反应不过来,我心底深处的门好像被扣开,他的样子一点都不像玩笑。
肖重山伸出手指,说:“来吧,沈轻舟,我们拉钩。”
我对视着他深邃的双眸,伸出手做出拉钩的模样,两只手指交叉在一起。
“好了,这样契约就达成了。”
“契约?”我疑惑不解。
“代表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不会再失去任何人,因为我会在你身边。”
“谢谢你。”我下意识道。
肖重山抱怨起来,“沈轻舟,你只会说这个啊。”
肖重山又笑了起来,揉了揉我的脑袋说道:“好了看你一副为难的样子,就放过你了。”
肖重山环抱着头,望着芦苇肆意生长的远方,他轻轻说道:“沈轻舟,日出了。”
我沉默,目光投向他身上,肖重山好像初晨的阳光,一点都不刺眼,无论是谁靠近他,都会觉得很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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