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灭灯火 第十章 奇迹

身体越陷越深，看见水面的光离自己渐渐远去，陷入无尽的黑暗之中。

喉咙的窒息感强烈，想必自己很快就会失去意识，感谢不认识的人愿意帮助我，但是我已经没有办法离开这个世界了，为了不伤害你们，请允许我做出的这个决定。

眼前却能看见一丝火光，火光越来越大，繁叶无意识地把手伸了过去，也许是渴望光明的天性使然。

手中握住了什么，一盏老旧的提灯，灯火的光芒唤醒了渐渐流失的理性。繁叶在灯火的怀抱中站在了什么东西上面。

那是一个巨大的触手，繁叶看着变成狼人的脚掌与四肢，意识到自己现在还是野兽。

[有趣，能听到蠕动之月的低语你竟然还能保持理性。]

声音从水中灌入脑海，眼前的黑暗具有实体，触手只是这个实体的一部分。

[无需惊慌，地面的族群，我并不想加害与你。]

眼前的黑暗表明自己的来意。

[既然你与他敌对，那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小忙。]

繁叶野兽的喉咙发不出声音，只能看着黑暗向自己说话。

[我的族群与盟友正在寻求帮助。]

[你用知识引领他们，为了将来的危机做准备。]

[...]

黑暗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说。

[有趣，你这幅躯体有两个心灵。]

[即使面对未知的恐惧，你也执意要保护他吗？]

后面的话繁叶无法理解，眼前的黑暗像在那里自言自语。

[呵呵。]

[原来如此，你把他看得比自己都重要。]

[奉献与牺牲，没有什么比族群的这种情感更值得表扬。]

繁叶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变小，手臂上的毛发褪去，身体在变回人形。

[既然如此，赠予你们新的躯壳。]

[以滋养万物的大海改变你们的外在。]

[无需畏惧深海。]

天空下着雨。

雨水的滴落在手臂上，我已经昏迷了多久。

对了，我在海底站在一个触手上，然后发生什么事情记不得了。

[...主..]

有什么人在推动自己，抱歉，头脑里的思维一团乱，身体也不听使唤，需要时间来整理思绪，让我再睡一会。

[..主...上。]

“主上！”

“咦！！！！！”

强烈的痛感把自己拉回现实，繁叶猛睁开眼睛爬了起来，右脸传来剧烈的痛处，这下是清醒了。

“吾主，您终于清醒了。”

眼前这个不认识的女子正含着泪把自己纤细的手掐在我的右脸颊，另一只手正已经放在左脸上，看来正准备掐下去。

“住手！Stop！我已经醒了。”

把女子的手拽下来，到最后右边的手都没松手，一边的脸一阵巨痛感。

“疼！”

“主上！哪里疼，是不是哪里受了什么伤。”

这个女子非常关心地问我，但是我就觉得右脸最疼。

“你是谁？”

眼前的女子我并不认识，白色的头发上长着类似海兔的耳朵，橙色的眼睛中间一条竖状的瞳孔，胸上方和裆部有半透明的膜。

“吾主，您不记得在海底发生的事情了？”

“在海底？”

繁叶只记得从跳入海中到站到一个触手上的事。

“那请允许吾重新自我介绍一下。”

“吾名白子，请多指教，主上。”

这里是什么地方，头上能看到点点星光，周围的沙地上长着类似海藻和海葵的生物，自己吐气候能看见吐出的气泡，旁边站着一只幻化成人型的[白子]。

“感觉到了魔幻世界里来了，人工智能能获得肉身也是闻所未闻。”

说到底现在的自己真的是人类吗，之前又是变成狼人现在又变了回来。

“主上不要在意那些细节，总之这是一个神明赐予吾的身体。”

“这话科学造物可不兴说。”

一个唯物主义制造的机器开始说着唯心主义的话，还能有比这更魔幻的事吗。比这更魔幻的就是这个机器获得了肉身。

“吾主。”白子叫住我。

“什么事？”

“不论原因是什么，吾能像这样站在主上身边正是吾所期望的。”白子的眼睛闪闪发光，上扬的嘴角表达着喜悦，繁叶忍不住揉了揉她的脑袋。

暂且不去思考这件事的好坏吧，时间会证明一切。

正前方是一片水草林，繁叶提着提灯，二人向林中走去。

“主上，这些水草可以吃，我已经试过毒了。”

看着嘴里吃水草塞成个仓鼠一样的白子，繁叶叹了口气。

“试毒的活我来干就行了。”

“那可不行！保护主上是吾的职责。”

“既然都已经不是人工智能了，应该没有必须要保护我的程序才对，不如说原本这项指令就不存在。”

白子从变成人型之后还是一副忠心耿耿的样子。

“这是基于白子自身的感情诞生的指令，就算是主上也无权更改。”

“...随你吧。”

繁叶看了看的水草，红色的叶片在海底摇曳，用手摘下来一点，吃了下去。

“嗯，不难吃，有股淡淡的草香，因为是海水浸泡的缘故，有种咸鲜味。”

繁叶甚至觉得当零食的话应该不错，不过这些是有人在培育的还是自然形成的。

“嗯！能成为人类真的太好了，能吃到这么好吃的食物。”

“你别吃太多，也不知道吃下去对身体有什么损害，嗯？”

白子的方向不远处的水草后面阴影里有什么东西在动，繁叶把提灯举起用来照明，只是飘动的水草。

“主上，有什么异常？”

“没什么，可能只是把水草看成人影了，我们继续前进吧。”

二人在水草林里继续前进，从水草后面站出来一个用斗篷遮住眼部的女子，看着远去二人的背影窃窃私语。

“那个灯火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