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启华回到家,进屋就躺在了床上。
林晓珂也是刚回来,还没做饭。
她见陈启华满身酒气,醉醺醺地躺在床上,心想,他这回一定是遇到了不可逾越的坎儿。
厨房冷锅冷灶,做饭还是不做饭?
说实在的,日子过成了这样,别说做饭了,她连吃饭的心思都没有。
林晓珂也不进屋问他,只是默默地在客厅坐着。
坐着也不开灯,她就这么黑乎乎地坐着。
泪水顺着脸颊往下流,流到了嘴里,咸咸的。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
怎么办?
事情到了这地步,是该好好考虑一下自己的去向了。
她知道这一天迟早都要来。
这么好的小区,这么好的房子,还有楼下那红红绿绿的小孩滑梯。
原来这都预示着美好生活。
预示着要在这里有个自己的孩子和幸福的家。
可现在,这些都像泡影似的,很快就要消失了。
陈启华喝得像一堆烂泥似的卷曲在床上。
不用说,王洁蓝今天又去找他了。
找他能有什么事儿?那就是向他亮明了底牌;就是逼着陈启华娶她。
要不是这样,他是不会喝这么多酒的。
没事,来吧,该来的总会来的,是福错不过,是祸躲不过。
这理跟谁去说呢?
谁叫人家肚子里怀的是他的孩子呢!
迟早陈启华会离开自己的。
即便是现在不离开,将来总有一天他也会认那个孩子的。
到那时我和他还得做个了断。
洁蓝也是,你找谁不行,偏偏你找陈启华!
你不知道陈启华是我丈夫吗?
你说你加班,你说公司停电了你去接待室喝水。
那陈启华也加班,陈启华也去接待室喝水,怎么你们俩就那么巧啊?
办完了事儿你们还不离开,是不是以为公司就是你们的家啊?
现在说什么叫陈启华负责,那么大个活人,你们都去接待室喝水,难道你看不见他吗?
难道你不认识陈启华吗?
什么他强奸了你。
做那事儿你要是不同意,就是借给陈启华俩胆儿,他敢吗?
现在倒好了,你成了受害者。
陈启华倒成了强奸你了?你哄鬼啊!
可不管说什么,不管你和陈启华演得什么戏,什么双簧,毕竟成了事实。
你毕竟怀了陈启华的孩子,就是说到天边也说不清了。
林晓珂反反复复地想着,她越想越气愤,越想越恨王洁蓝。
你们玩得这一套真算绝了。
你们唱得这双簧可比春节联欢晚会上的还精彩。
林晓珂这么想着。
可又一想,这恐怕不可能吧?陈启华根本就不是那样的人。
再说了,他哪儿会演双簧!
他那人我是了解的,对人对事就是一根筋。
不管咋说吧,也许是陈启华喝醉了。
也许陈启华把接待室当成了家,把王洁蓝当成了我。
林晓珂回想着,她跟陈启华结识以来的点点滴滴,他想着陈启华的为人。
她觉得陈启华不会干这种事儿的。
可问题是,陈启华被抓了现行,他不能洗白自己了。
他没办法搪塞过去了。
他必须得承担这份责任了,还能说什么!
这夜,林晓珂就这么坐着。
她整整一夜都在想她和陈启华的事儿。
如果没有了陈启华,自己将怎么办?怎么活!
陈启华还在呼呼地睡,他的酒味散发得满屋子都是。
林晓珂走到飘窗前,打开窗子。
楼下黑乎乎的一片。
那些健身器材呢?那红红绿绿的小孩滑梯呢?
突然她看见,夜幕上有一颗流星划过。
她觉得那流星掉落的速度真快,瞬间就不见了。
夜静得没有一点声音。
整个世界都沉默了,都沉默在酣睡之中。
林晓珂看了会儿窗外,又坐回到沙发上。
快天明的时候,林晓珂起身,走到穿衣镜前坐下。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她觉得自己突然瘦了许多,老了许多。
脸色苍白,眼皮松弛,连眼角的鱼尾纹也多了几根。
她拿起梳子,仔仔细细地梳理着头发。
把头发梳理得十分光滑,还带上了一个平时不怎么戴的发卡。
她记得,这发卡是她和陈启华结婚时,陈启华给她买的。
那时,跟陈启华结婚,自己没有穿好看的婚纱。
陈启华就给自己买了这个好看的发卡。
他说:“将来有了钱,一定叫你穿上最华丽的婚纱,我们再补照一个结婚照。”
现在,林晓珂欣赏着自己。
她觉得镜子里自己戴发卡的样子好美!
那是个粉色的发卡,虽然显得有些稚嫩,但确实好看,很有气质!
然后,她把手指上一枚戒指摘下来。
她拿着戒指,看了又看,最后还是恋恋不舍地放在了梳妆台上。
林晓珂在梳妆台前,仔仔细细地把自己打扮了一番。
还特意抹了红色的唇膏。
自语道:“行了,够漂亮了!”
她起身,又看了一眼正在熟睡的陈启华,开开门出去了。
天大亮了,陈启华从一个噩梦中惊醒了过来。
开始,他还以为自己是在酒吧里。再仔细看看,自己却躺在家里的双人床上。
再环顾一下房间,林晓珂没有在。
看看表,已是早晨八点多了。
这时,陈启华推开窗子,窗外阴着天,好像还下着毛毛雨。
不对啊?昨天晚上我回家时还满天星星呢?
怎么就阴了呢?怎么竟下起了小雨?
现在正是上班的时候,昨天自己喝酒喝得太多了,以至怎么回家的,全然不知。
林晓珂是不是上班去了?
这段时间,她根本不坐我的车。
那王洁蓝的事儿怎么办?
我啥时候跟林晓珂说?和林晓珂一起想办法。
王洁蓝说要我娶她,她别想!
说什么也不能依她!
她愿意把我告上法庭,那就法庭见吧,就是坐监狱我也认了!
可一想起王洁蓝说得那话:“要是不行,我就跟肚子里的孩子一块死!”
这话着实把陈启华吓着了。
两条人命啊!那肚子里的孩子有罪吗?
陈启华不敢往下想下去。
今天林晓珂上班怎么这么早?一点动静都没有!
不管怎么说,我得把王洁蓝跟我说的话告诉林晓珂,也好想想对策。
总之,这件事不是一句两句话能说清的。
别说一句话两句话了,就是十天半月也难于说清。
天不早了,还是上班去吧。
陈启华刚要去上班,突然看见梳妆台上放着的一枚戒指。
天啊?这是什么情况?
这戒指自从结婚那天我给林晓珂戴在手上,她就从来没有摘下过。
怎么今天她竟然这么得疏忽大意?
她竟然没有戴,竟然把戒指忘在了梳妆台上。
又一想,难道她真的忘戴了吗?
突然,他的脑子“嗡”的一下。
他浑身上下打了个冷战,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身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林晓珂她该不会去寻短见吧?
对,林晓珂这些日子精神就很不正常,夜里还鬼压床,还说梦话……
他越想越害怕,越想越不寒而栗。
他一下冲出了房间,他要去林晓珂的公司看看,看她是不是在上班。
看她是不是把戒指忘在了梳妆台上。
要是这样的话,自己再去上班也就放心了。
他下了电梯,冲到了停车场,停车场没有他的车。
着急之中,突然想起自己昨晚去酒吧喝酒了,喝完酒把车放到了酒吧的停车场。
陈启华截了一辆出租车,就去了酒吧停车场。
开上自己的车,急匆匆地去了林晓珂公司。
上班的人和车很多,一会儿堵车,一会儿红绿灯,急得陈启华满头是汗。
好不容易到了林晓珂的公司,一打听,林晓珂根本就没有来上班。
为此,林晓珂的老板正在发脾气。
听说来公司找林晓珂的人是她丈夫,林晓珂的老板跟陈启华说:“林晓珂这段时间精神确实不好,是不是受了啥刺激?希望你能好好给她看一看!”
陈启华心里有事儿,一直点头说:“是是!好的!我会的!”
林晓珂的老板还是说:“我看林晓珂这么个精神状态,她迟早要出事的,不行你就叫她在家好好休息吧,或者找心理医生看看也行。”
“好,我知道了……”陈启华话没说完就走了。
出了林晓珂的公司,陈启华想,她一大早没去公司,那她去哪儿了?
陈启华坐在车里,脸上往下淌着汗。
公司前的停车场有一片绿草坪,草坪刚修剪过,非常整齐好看。
陈启华想着林晓珂可能去的地方。
是不是去了王洁蓝的出租屋?
不会,她不可能去。
那她是不是又去了我们公司?
不会,她也不可能去。
她上次去过了,不管是王洁蓝跟她说的是气话还是实话,她要生下这孩子。
这样的结果她已知道了,她不可能再去求王洁蓝。
他看着眼前的一片绿色的草坪发呆。
突然,他想起来了,他的脑海里出现了一片海,一片蓝蓝的海。
他知道林晓珂去哪儿了。
他浑身发着抖,吓得他又一次出了满身的鸡皮疙瘩。
想着那片蓝色的海,他的脑子嗡嗡的作响,简直都要裂开了。
他快速向大海开去。
路上的车人很多,特别是红绿灯处,堵的车更多。
为了赶时间,他甚至闯了两个红灯。
他心里说:“快!快!”
脚下不断地加油门。
并一遍遍地为林晓珂祈祷:“晓珂,你千万别犯傻;老天爷啊,你要保护好她,千万别叫她犯傻!”
他脸上的汗往下淌,上衣都湿透了,黏黏地贴在身上。
“快,快,绿灯,千万别变灯!”
他一路飞快地驾驶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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