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进游戏，我是全民公敌 第十四章 过往

“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

少女清脆的嗓音在狭窄的甬道里回荡，愉快的心情溢于言表。

“你很高兴吗？”卫诚问。

柒柒上前拉住卫诚的手，一蹦一跳地说：“是啊，好不容易可以和你单独相处嘛。”

她的手柔软且温暖，就像他们第一次相遇时一样。

那时卫诚7岁，柒柒比他还小两岁，却比他大方，一点也不怯场，她在大人交谈时走向独自在角落坐着的卫诚，向他伸出手，“小哥哥，我们去别的地方玩吧。”

他们可以算是青梅竹马般的存在，只可惜初中以后卫诚就再也没见过柒柒。

“说起来真是好久不见，没想到你还记得我。”卫诚摸了摸后颈，他居然有些害羞。

柒柒握着的手紧了紧，“我永远不会忘记你的，能在这里遇到说明我们有缘分，这是上天的旨意哦。”

气氛一时有些暧昧，之后时长久的静默。

没过多久便走到了尽头，一扇黄金门挡在两人面前，上面镌刻着繁复的图案。

卫诚将手抵在门上，彻骨的寒意顺着手上的皮肤爬遍全身。

大门被推开的瞬间，冰冷的风倒灌进来。

柒柒穿得单薄，忍不住贴近卫诚。

游戏里的时装关注更多的是炫酷效果，这样的温度两人都有些受不住。

眼睛被强光刺激得有些发酸，卫诚抬起一只手挡在额前，过了一会才慢慢看清周围的景象。

入眼是大片大片的白色，他们置身在一片雪原之中。

卫诚和柒柒对视一眼，非常默契的同时转过身，果然，背后也是一摸一样的雪白，他们来时走过的那扇门已经不见了踪影。

“是幻境吗？”柒柒问。

“不能确定。”

卫诚挪动了一下冻僵双腿，脚下传来积雪被踏实的咯吱声，要说是幻境的话这也太逼真了，这游戏还真是充满惊喜呢。

呼出的气息全变成白雾，呼吸道干涩发痛，像似被冻住，更别提快失去知觉的四肢了，不良状态引起的血量下降被虽然生命沙漏的效果抵消，但冻伤和失温可不会自己消失。

“我们先想办法保暖吧，我不敢保证自己还能撑多久。”卫诚声音发颤，说道。

柒柒适时递过来一只红色的药剂。

“解除战斗时冰冻效果的药剂，不知道驱寒的效果怎么样。”

卫诚也没推辞，接过药剂，一饮而尽。

一如既往的难喝，特殊香料又辣又涩，让舌头发麻，而研磨后的矿物精华存在感异常明显，喝下去跟吞沙子差不多。

好在效果还是有的，一股暖流在腹部凝聚，并渐渐扩展至全身，手脚也开始恢复知觉，火辣辣的痛，跟现实世界冻伤后突然到温暖的地方的反馈一样。

“接下来该怎么办？我们的任务该不会是在这漫天雪地里找一件道具吧。”

“不会。”卫诚回答得斩钉截铁。

柒柒有些诧异，“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这是游戏，你想想，如果你坐在电脑前，现在要你在白花花的屏幕上靠点击或者滑动的方式找一件你都不知道长什么样子的道具，你有多大的兴趣玩下去？”

柒柒点点头，转念一想，又问到，“可这不是神明随口一提的设定吗？说不定他根本就没设计过这一切。”

“那就更不会这么简单了，设计这座神庙的将会是比人类更高级的存在。”卫诚说。

柒柒打了个寒战，“这样的话，还是希望是前者吧。“

卫诚看向某个方向，说：“要验证也很简单，我们往前走一段路，看会不会触发剧情就知道了。”

这是他们刚出门时正对的方向。

两人并排走着，但步调并不一致。

说起来，他们也有七八年没联系过了，而友情这种东西最禁不起时间的消磨，久别重逢后，一开始的欣喜激动退去，剩下的就只有沉默与尴尬了。

走着走着，柒柒先挑起话头。

“你说，所谓的‘不可直视之物’到底是什么？“

卫诚摇摇头，“从字面意思来看，或许是太阳，强权，克苏鲁之类的吧，正好也是游戏常用的概念。”

其实还有一个思路，最常见的，就在嘴边，可就是无法说出来，到底是什么…这地方还能影响人的思维吗？

就在某个灵感一闪而过，答案呼之欲出时，柒柒突然出声打断了卫诚的思路。

“你记不记得，老家的雪也下得这么大呢。”

“是啊，一场雪后屋后的山全是白的，河面都能站人。”卫诚相当自然的接话，脑海里浮现小时候的场景。“那时候也没什么电视节目好看，我们都是四处野的。”

“哈哈哈哈。”柒柒回想起了有趣的事，“当时我们可是有个小团体的，大家在一起真的很好玩。”

“我们还找了棵好爬的树当我们的秘密基地，上面有个树洞，放我们四处收集的小玩意儿。”

“大林你还记得吗？长得很高的那个，经常会掏鸟蛋放进去，想目睹小鸟孵出来的瞬间。”

“还有叶美，我们都叫她妹妹，她小时候长得超可爱，不知道她到哪读书去了。”

柒柒对小时候的趣事如数家珍，卫诚在一旁默默听着，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脸上不知何时挂上了温柔的笑容。

就好像两人不过是在雪地游玩，等时间到了，就会有一架直升飞机载他们去温暖的室内，热气腾腾的鸡汤已经炖好，洗完澡后，躺进柔软的床铺能直接进入梦乡。

“不知道张大雷怎么样了，死了没有，哈哈哈哈。”

“欸？”卫诚停下脚步。

柒柒转过来，有些疑惑的看着卫诚。

“你…为什么要这么说？”

柒柒也相当困惑，“大家不是都很讨厌他吗？他又自私又邋遢，还总爱粘着我们。”

“那也没必要咒别人去死吧。”卫诚不自在地扯扯嘴角，“总觉得怪怪的。”

柒柒歪着头，盯着卫诚看了好一会。

“你竟然忘记了。”

“什么？”

柒柒没有回答，反倒转过身继续往前走。

“没什么，忘记了也好，我们继续走吧。”

模棱两可的话没来由地撩拨了卫诚的怒火，她就像在说卫诚不过是用忘记当借口来否定自己对张大雷的恶意一样。

“你等一下。”卫诚快走两步，追上柒柒，拉住她的手腕，“你说清楚，我忘记了什么。”

柒柒皱着眉头，挣扎了几下，但卫城的手纹丝不动。

“好吧好吧，你先放开我。”

将手抽出来后，柒柒揉了揉手腕，说：“小时候，你是最讨厌张大雷的那个，我们只是在背后说说他的坏话或者躲着他，而你会在下过雪后把他骗到山里在偷偷跑回来。”

“每次他自己找到回家的路，你还会懊恼他没死在山里呢。”

柒柒的语气满是不在乎，但却犹如千钧之力砸在卫诚的心脏上。

因为随着柒柒的讲诉，尘封的记忆开始跑马灯。

有一个总是吸着鼻涕，穿着又脏又破的外套，胖胖矮矮的小男生，老是跟在他们屁股后面，不管他们干什么都要插一脚。

明明不会爬树，偏偏要第一个上，导致他们都只能在一边看着。摸鱼的时候，他不是在旁边大喊大叫就是故意扔小石子将鱼吓走。聚餐的时候，他重来不从家里带吃的来集合地，还喜欢将团队里的零食偷走。

偏偏这人还听不懂好赖话，每次他们出言讽刺他，张大雷就在一旁笑呵呵的听着，不生气也不难过。

卫诚真是讨厌极了张大雷，但他从来不跟大家一起在背后议论张大雷，他觉得在张大雷身上浪费时间也让人感到恶心，要是能一次性解决这个麻烦就好了。

他全都记起来了。

寒冷的雪天，装作热情的邀请张大雷参加团队集会，把他带到自己提前踩过点的丛林里，再趁他不注意，偷溜回家。

这种事卫诚做过不止一次，一次比一次远，一次比一次偏，只可惜他从来都没成功过。

看到卫诚脸色不太好，柒柒安慰到，“那时候年纪小，估计也没想过再山里迷路的后果，想让他死在山里，应该也只是说说而已。”

卫诚揉了揉发涨的太阳穴，冲柒柒笑笑，说：“走吧。”

两人重新出发后，卫诚的表情一点一点冷下去。

他是真的想张大雷死在那片山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