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同伟在医院走廊里蹬飞侯亮平的同时。
省委宿舍第三区。
这是副省级以上领导的住宅区,位于偌大的省委大院东北角,独立封闭,专有门岗,戒备森严。
这里神秘幽雅。绿荫掩映着一座座异国情调的小楼。高育良住的小楼是一座英式建筑,两层高,带半沉式地下室,红瓦屋顶尖而陡峭,利于融雪。
方阔的烟囱直通客厅壁炉,窗户有长方形的,半椭圆形的,还有小半圆窗,花样多变。
门口一棵百年香樟树,树冠巨大浓密,庇荫半条甬道。
据说早年西方传教士修建了此楼,也有人说是犹太商人建的,总之有历史有来头。
经历了几番改朝换代,这里都是有头有脸任务的官邸。
高育良住进来以后,楼前一亩左右的土地被打造成了一座小型百花园,成了精彩的新看点。
谁也想不到,这位教授出身的领导,有着不凡的爱好,园艺。
这晚,高育良在摆弄一个盆景,把朋友送的黄山松栽到花盆里去。
他穿着一身运动服,脚踏对号球鞋,显得年轻很多。
黄山松已经移栽妥当,他歪着脑袋打量,右手持剪,剪掉多雨的枝节,触景生情。
“哎……”长叹了一声,悻悻的坐在门前阶梯上,抬头望见了天边刚刚亮起的启明星。
祁同伟,陈海,侯亮平,三个人,就像他手里的这可黄山松,是自己精心栽培的栋梁,想不到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折了一支。
另一边的医院门外面馆。
两个灰头土脸的男人,相对而坐,低头吃着眼前的拉面,都默不作声。
祁同伟三两口就吃完了一碗大份拉面,点了一支烟,看着对面的侯亮平一边流泪,一边吃面。
“艹!瞅你那德行!”
祁同伟没好气的丢给侯亮平一包纸巾。
侯亮平擦了擦就要流出来的鼻涕,仍旧是低着头,装作要继续吃面的样子哽咽的问。
“这么说,海儿都是为了我?”
“废话!”祁同伟刚想继续骂,随即想到那次背后的人是自己,摸了摸耳垂,继续说。
“你上次查孙连成吃了鳖,回京之后,要不是靠着钟家……”了解侯亮平的都知道,他最烦的就是别人提起她老婆钟家,祁同伟轻咳了一声继续说:
“海儿知道你栽了大跟头,拼命的想做出点成绩让给你,想让你早点官复原职,这才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结果……哎……”
祁同伟越说越心头,刚缓和下来的心,又是一阵烦闷。
“大风厂……”侯亮平低着头说,声音细不可闻。
“大风厂?”祁同伟锁紧眉头,赶忙问“又是这个大风厂?你确定?”
“我不确定,”侯亮平止住泪,摇了摇头说“几天前我从内蒙古出差回来,突然接到海儿的电话,说是他大概晚饭前会乘坐飞机来京都。他那时要去跟一个重要的举报人见面,拿到了重要的证据,就来京都找我!”
“然后电话中就传来了一声巨响,然后……然后陈海他……”侯亮平强忍着泪,肩膀随着呼吸一耸一耸。
“艹!”祁同伟一声叫骂,吓得收银台后的年轻老板一惊。
“蔡成功!”侯亮平平复了一下心情提到了这个名字。
“蔡成功!如果我没猜错,陈海要去见的关键证人就是蔡成功。”
“那个大风厂老板,蔡成功?”祁同伟赶忙追问。
“对!大风厂烧伤案之前,他就来京城找过我,本来说要举报,我那时候还因为孙连成那事儿,被组织要求停职反省,本来就闹心,结果他来了还是腐蚀的那一套,我也就没放在心上,估计他回来后,又找到了陈海……”侯亮平越说,头埋的越深。
“你……!”祁同伟作势又要打,但看着平时嚣张跋扈的侯亮平,现在这个样子,也是软了心。
从桌面的烟盒里,抽出两根烟,一起叼在嘴里点燃,吹了吹烟头的火,递给侯亮平一根。
“然后呢?”祁同伟问。
“然后……然后海儿就……”
两个人又陷入了沉默,收银台后的年轻老板,看着祁同伟身上的制服,早就吓的像个鹌鹑一样。
“陆亦可!”侯亮平思索了一阵喊了出来,眼睛一亮
“陆亦可!我记得海儿说过,之前派陆亦可提前接触过蔡成功!”
祁同伟顾不得太多,赶忙掏出手机,拨通了陆亦可的手机。
“喂,祁大厅长,怎么舍得找我了?”电话那头的声音,虽然努力的装作若无其事,仍旧低沉嘶哑,透露出憔悴,祁同伟完全听不出是陆亦可的声音。
“是亦可么?”祁同伟试探性的问了句。
“是我。”显然,陆亦可的兴致不高。
“你在哪儿?”祁同伟问。
“办公室……”陆亦可语气有些不耐烦。
“你在办公室等我!我现在马上过去。”
“呵,这个时候?你别来,我没心情。”祁同伟听着电话里陆亦透着怨气的话,一脑门子的黑线。
“正经点儿!我跟侯亮平一起过去,聊一聊陈海的事儿!”
电话对面一阵沉默,祁同伟挂断了电话,“埋单!”祁同伟喊。
侯亮平,猴精猴精的眼睛,一脸暧昧的看着祁同伟。
两人来到反贪局,已经将近深夜,
远远看见陆亦可单薄的身影,在办公楼大门前踱步。
“出去说”陆亦可忍不住瞟了眼祁同伟,自顾自的走向马路对面。
二人赶忙跟了过去。
两条街外的咖啡厅。
三个人坐在角落。
陆亦可不自觉的不停捋着凌乱的长发,
幽怨的瞟了瞟对面的两人。眼光最后落在祁同伟身上。
“祁大厅长,这么晚了找我什么事?”
“亦可,事情已经发生了,你别太悲伤。”祁同安慰。
陆亦可听着祁同伟温柔的语气,瞬间破防。
这是这么多天来,祁同伟第一次跟自己说话,哪怕是在病房里擦肩而过。
她委屈的埋头小声抽泣。
“亦可……”祁同伟毫不避讳,一把将陆亦可搂在怀里。
哇的一声。
之前还是嘤嘤抽泣的陆亦可,被搂在还里后,放声哭了起来。
侯亮平识趣的起身去洗手间。
“你凭什么不理我!凭什么看见我都不理我!”陆亦可发泄着这些天压抑的悲伤,或者说,发泄着心里的委屈。
她毕竟也是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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