翅膀藏不住了 第7章：破窗的勇气

基地的警报声像无数根钢针，扎进阿明的耳朵。红色的警示灯在走廊里疯狂闪，把他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他奔跑的脚步声与警报声叠在一块儿，后背的翅膀完全展开，半透明的翼膜在灯光下泛着微光，带起的气流掀动了墙边的文件柜。

“拦住他！”对讲机里传来守卫的嘶吼。两个穿黑制服的男人从拐角冲出来，手里举着电击棍，电流“滋滋”地响。

阿明没停，借着跑的劲儿猛地跃起。翅膀扇动的瞬间，他像支离弦的箭，擦着守卫的头顶飞了过去。电击棍落空的“噼啪”声在身后响，他甚至能觉出电流的烫擦过脚踝。

“实验楼在左转第三个路口！”小赵的声音突然从走廊的广播里传来，带着明显的杂音，“别碰西边的防火墙，有高压电！”

阿明愣了一下，随即咬紧牙。他不知道小赵为啥帮他，但现在没时间犹豫。翅膀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他贴着天花板飞，避开地面巡逻的守卫，视线死死锁定远处实验楼的轮廓——那栋白建筑在警报灯的映照下，像块冰的墓碑。

实验楼外的空地上，几个守卫正举着枪瞄准。看到阿明飞过来，他们的枪口立刻调转，红外线瞄准线打在他的胸口，像条爬的红蛇。

“站住！不然开枪了！”

阿明没管。他猛地收拢翅膀，身子像块石头似的坠向地面，在落地前的瞬间又展开翅膀，借着反作用力往前滑，躲开了第一轮射击。子弹打在水泥地上，溅起细小的烟尘。

他冲向实验楼的墙，脚在墙上使劲一蹬，身子横向飞起，翅膀狠狠撞向三楼的玻璃窗。

“砰！”

玻璃碎片像暴雨般炸开。阿明冲进房间时，翅膀上还挂着几片碎玻璃，划出的血珠滴在白的地板上，像开了的红梅。

“哥！”

阿月的哭声刺破了乱。她被绑在房间中央的椅子上，嘴里的布条已经掉了，脸上满是泪痕，看到阿明的瞬间，眼泪掉得更凶了。

“别怕，我来了。”阿明冲过去，手指哆嗦着解她手腕上的绳子。尼龙绳绑得很紧，他解了两下没解开，索性用牙咬开。

“你咋来了……他们是坏人……”阿月的声音抖得不成样，紧紧抓住阿明的胳膊，指节泛白，“我看到你画的地图，就想来找你……对不起，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说啥傻话。”阿明把她从椅子上拉起来，后背的伤口被扯得生疼，他却笑了，“是哥不好，让你受委屈了。”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陈默带着两个守卫站在门口，黑洞洞的枪口对着他们。“看来小赵的提醒挺管用。”他的声音冷得像冰，“阿明，把你妹妹交出来，我可以当啥都没发生。”

阿明把阿月护在身后，翅膀微微张开，挡住她的身子。翼膜上的血还在渗，与玻璃碎片混在一块儿，触目惊心。“让开。”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

“你以为飞得出去？”陈默往前走了一步，“整个基地都封了，你就算能飞，还带着一个人，过不了外围的电网。”

阿月突然从阿明身后探出头，小脸上满是倔：“不准你欺负我哥！”她从口袋里掏出个小小的录音笔，举得高高的，“我录下你们威胁我哥的话了！要是敢动我们，我就发到网上去！”

陈默的眼神沉了沉。阿明的心却猛地一揪——他认得那支录音笔，是去年阿月生日时，他用半个月工资买的，想让她录英语听力。

“别闹。”阿明把她往身后拉了拉，视线扫过房间角落——那里躺着个穿蓝工装的老人，额头上有块青，正是军事基地的老守卫老王，刚才撞碎玻璃时，他似乎被波及，此刻正捂着腰哼唧。

“带上他。”阿明突然开口，指了指老王。

阿月愣了：“哥？”

“他是被他们打伤的。”阿明的声音很轻，却异常定，“我们不能把他留下。”

陈默的眉头拧成了疙瘩：“阿明，别给自己找事。”

阿明没理他，弯腰去扶老王。老人疼得龇牙咧嘴，却还是摆摆手：“小伙子，别管我……你们快走，他们不敢动我这个老头子……”

“少说废话。”阿明把老王的胳膊架到自己肩上，对阿月说，“抓紧我的衣服，千万别松手。”

阿月用力点头，小手紧紧攥住他的衣角。

“开枪！”陈默突然吼道。

阿明抱着老王，拽着阿月猛地向后退。翅膀在身后剧烈扇，带起的风把桌上的文件吹得漫天飞。子弹擦着他的翅膀飞过，打在墙上留下一个个黑坑。

“走！”

他嘶吼着跃起，翅膀撞碎另一扇窗户，带着两人冲出实验楼。外面的守卫还在射击，子弹“嗖嗖”地从耳边过。阿明低头看了眼怀里的老王和紧紧抓着他的阿月，突然觉得翅膀充满了力——这不再是只为自己飞的翅膀，是用来护人的。

他们飞过基地的铁丝网时，阿明觉出后背被啥东西狠狠蛰了一下。电流瞬间窜遍全身，翅膀的翼膜剧烈颤，几乎要失去平衡。

“哥！”阿月的哭喊像针一样扎进心里。

他咬紧牙，调动起所有力气。翅膀在剧痛中猛地加速，终于冲破了那层电网。落地时，他踉跄了几步，膝盖重重磕在地上，却死死护住怀里的人。

远处，基地的灯光越来越小。阿明趴在地上，看着天边泛起的鱼肚白，突然笑了。警报声还在隐约荡，但他的耳朵里，只剩阿月的呼吸声和老王的叹息。

原来破窗而出的勇气，从来不是为了逃。是为了告诉你想护的人——别怕，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