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来无事,元荣给王表说想去田庄后面的山上转转,本意是一个人散散心,随便逛逛,了解一下周边的风景而已。王表坚持找人陪同,并说元荣刚来次地,周边不熟,怕迷了山路。同时表示田庄后面的山叫幕府山,山上有观景台,晋人喜欢于重阳节登次山,山上风秀丽。
家仆驾着田庄牛车,元荣坐在牛车上面,向山上的观景台优优然而去。
行至山脚,停好牛车,拾阶而上,山道两侧苍松翠柏,虫鸣鸟叫,山坡上山花灿烂。
登至观景台,俯身向山下远望,海天一色,长江之水滚滚东流,江面上渔舟往来,让人心心旷神怡。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
是非成败转头空。
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
一壶浊酒喜相逢。
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好啊,好词,兄台这首词豪放含蓄,高亢深沉。”
“在下桓明,敢问兄台怎么称乎?”
一簪发华服宽袖男子拱手向元荣施礼,整个观景台上人的游人纷纷侧目,窃窃私语。
“在下元荣”
元荣拱手还礼。
“荣兄才藻艳逸,字字珠玉,目下所为何?”
“南渡游历,日前落脚王家田庄。”
桓明的意思是元荣的文采如此好,非籍籍无名之辈,应该是在朝堂或地方为官或其余几大家族的客卿,因他自己没有听说过元荣的名字,故有此一问。
元荣也是心思玲珑之人,看该男子衣着谈吐,想必是四大家族之一桓家的后代。
桓明邀请元荣一起游幕府山,元荣本着学习的心态,仍然是听多说少。在桓明看来,这一切都是元荣谦虚谨慎而已,故而对元荣更是心生好感。
山中植被不高,间中竟能发现有黄连、皂角、紫薇、刺槐、土参、三七、野花椒、野柿子、野茶生长。元荣随手采摘一些没有成熟的野花椒及花椒叶和三七、野茶,让田庄的仆人随身而带。
桓明自然是不认识这些东西的,元荣就详细地一样一样解释给桓明听。
桓明一边听一边感叹“荣兄不但诗司好,更是国医大家,真乃神人也。”
一行人沿山道行至山脚下,元荣以为和桓明可以就此分别,桓明却无此意,执意让元荣坐上他的马车,说他很早就想去王家田庄看看,但无机会,现在有次良机,不想错过。
于是一牛车,一马车回到是了王家田庄。
田庄王表院子外停有一辆华贵马车,从马家的外表就可以看出来主人应是世家大户。
元荣以为是王家家主来到山庄了,桓明却自言自语地说:“谢家世伯的马车来到王家田庄,有些奇怪。”
元荣和桓明并肩进入王表院子,院子里人比昨天的人要多。元荣一眼认出那个和王表说话的老人就是自己前天在市集救治的老人,王表陪老人在桑树下聊天,二人身侧有仆从服侍。
老人见元荣进入院子,便起身拱手:“陈郡谢氏谢毕,感谢先生义举”
元荣急走几步拱手道:“谢老先生身体无恙,元荣之幸也”
桓明拱手“桓明见过世伯”
“桓明友交天下,这元生生到琅琊郡两天时间,和世侄已成友人,世侄当称伯乐亦不为过”
桓明偷眼看身边元荣,眼见元荣不以为意,暗自偷乐。用肘捅了捅元荣,询问发生了什么事,元荣就简要说了当日市集发生的事。
待几人落座,谢毕命仆人从马车上搬下锦缎三匹;三罐酒;几样应季水果,以西瓜居多;以及一桌丰盛的馔肴。
元荣推辞不受,桓明代为接下,说是世伯心意,不得推辞。
几人围矮桌而坐,桌上放着刚搬下来的丰盛馔肴。
谢毕说那日兴之所至,去幕府山观景,回途中绕道至市集观看,不想心脏不适,晕了过去,幸得元荣所救,经多方打听,得知元荣在王家田庄落脚,故而来到田庄。如今身体刚刚恢复,不宜饮酒,以茶代酒,再次表达感谢之情。
元荣不是好酒之人,但对茶却是情有独钟。在另一个世界他可是对茶不离手的,茶既可保持头脑清醒又可放松身心,犹爱绿茶,旅游时也曾在茶农家里亲自制作过绿茶。
可是杯中之茶苦中带涩亦无回甘,让元荣难以下咽,喝了一小口就放在矮桌上。余下之人却频频举杯。
“茶乃人地间的灵物,包含了大自然中洁净美好的品性,茶虽没有酒的浓烈与醇厚,但却有着茶的清洌与高洁。世人南渡之后,不识南北茶之风味差异,谢老先生可有品尝不同茶之滋味?”
谢毕等人闻之大感兴趣,元荣于是让田庄仆人将今天所采之茶拿过,在院子里立锅置灶。
将茶叶杀青、揉捻、干燥几个步骤一气呵成,虽不是明前、雨前之小芽绿茶,但架不住工艺先进。
茶汤通透,茶叶青绿,入口清香,回味甘甜,元荣小啜一口,慢慢品尝,炎炎夏日,真解暑良品也。
可惜没有玻璃水杯!元荣心中暗自惋惜起来。
其余之人学元荣的样子,小口慢啜,顿觉茶之清香直冲脑顶,犹以桓明为甚,眼晴珠都要蹦了出来。世家大族子弟,什么好吃的,好喝的没有尝试过?元荣制作的茶叶和以往喝过的茶叶怎么就根本不同呢?如果有人说这是仙界之品,亦不为过吧?
谢毕也是世家大族之人,但他久居官场,虽心中惊叹,不好表现出来。
这两天元荣的所作所为,王表比谢毕桓明了解更多,这个年轻人每天都给人以惊叹,简直是无所不能,无所不会,且自然而然,从没有刻意为之,一切水到渠成。
“先生医术高超,不知师从何人?那日所施医术,何以称谓?”
谢毕这么问是有原因的。
那日回府之后,根据家仆所描述,让宗族医馆负责人翻遍家族所藏医书,皆没有找到相应的记载。
“元荣自幼被家师养大,家师驾鹤西去后,元荣听从家师遗言南渡江左。那日所用医术,家师称之谓心脏复苏之术。”
桓明和王表不露声色,相互看了一眼。
见元荣言辞诚恳,所言非虚。
此时已日暮西门,田庄也炊烟袅袅。
谢毕起身告辞,邀请元荣改日到府上做客,元荣也答应下来。于是谢毕和桓明一起离开田庄。
元荣在他们登上马车前,给二人各包了一些他炒制的茶叶。
桓明解下随身的玉佩坚决放在元荣手中,表示二人一见如故,无以为纪念,次玉佩当作见面礼。
油灯昏昏,王表吹干桑纸的墨渍,放入老妻的传家宝木匣,桑纸上标题为:茶叶炒制方略。又修书封,在信封中把元荣炒制的茶叶放入些许,封好信封,让仆让连夜送到家主府。
元荣躺在床上,又眼瞪着蚊帐顶,依然不能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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